大街小巷开始热闹起来,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挨家挨户挂上了灯笼,开始贴红字黑字的对联,再有名气胜的官宦人家和皇亲国戚,贴得则是红字金字皇上御赐,一字千金。固家则例外,字是固商王爷亲自写的,王妃提的诗。
木婉带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丫鬟开始绣彩、剪纸。她手艺好,活灵活现的,被来来往往的人称赞不已。彼时穿着十分破旧的衣服,细细碎碎的布屑纸屑洒落,并不会造成多大麻烦,都是要扔掉的旧物。
太阳还未下山,她就完工了,开始收拾院子,将它打扫干净。她的鼻尖冒出来油油的汗珠,头发有点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她并不在意长久的酸痛让她差些直不起腰来,那并不能侵蚀她的意志。
有小丫鬟经过,熟稔的喊了她一声,走过去又觉得奇怪,立马退回来,吃惊地将嘴张地老大。“木婉,你……”她差点尖叫出来,“你怎么开始打扫院子了,这么多活你干完了吗。”
跟着干活的人早就散了,这姑娘也不傻,只是实在惊于她的速度,有点不太敢相信。
木婉放下手中的扫帚,轻轻带动一下嘴角,温婉优雅地答道:“是啊。”她点点头,接着说道:“王妃拿来的花样全绣完了,剪纸已经吩咐人贴好了。我打扫都有一段时间了。”
“倒是辛苦你了,晚上我做东,去汪洋与的酒楼请你吃顿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渐渐变大,清晰而浑厚。丫鬟赶紧行了礼,木婉则没来得及屈膝,就被固凉寂扶住了。“木姐姐,不是说好的,别来这套虚的。”
木婉朝他吐吐舌头,既委屈又俏皮。夕阳照射过来,使得汗珠金光闪闪,像沙漠里的一滴清水,稀有而珍贵。她的侧颜令固凉寂有种错觉,觉得她和钱乐十分相像。不过钱乐脸上肉嘟嘟的,比她更显稚嫩。她只有一双大眼睛,更显得下巴尖小。
固凉寂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差点把她错认成钱乐。那时候的她,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抛头垢面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似乎都会发光。那时候脸上是有肉的,虽然是穷,但是,似乎潇洒肆意。
第二次,她挖了他的钱包,被他当场抓了。
“原来,是个江湖老手。嗯?”固凉寂抓着她的手腕,木婉一直咿咿呀呀的在叫。那时候的她,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明知道他是小王爷也敢惹。
挣扎半天徒劳无功,她突然改了策略,服个软,留两滴眼泪。“我家里有位八十岁的老奶奶要养活,你看我一个弱女子,拿什么生计,只好出来偷点小钱。你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爷,自然”她挑了挑眉,“不差这点钱。”
固凉寂本来是要放过她的,他一向懒得管这类闲事,不管事情真假,掂量着她也不会过于伤害人。可是就在眼前的女子狐媚地朝他挑眉的时候,他改了主意。
他叫手下人压着,给绑回了府上。这也是木婉没想到的,手脚都并用上了,也没挣扎开。
没过多久去调查的人就回来了,轻声在固凉寂耳边说了几句话就退出去了。
固凉寂摆摆手,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木婉和他两个人。门上锁后,他给她解了绳子。绳子刚一解开,她就开始踢人,固凉寂抓着她的手,脚离地,反应迅速,没有吃一点亏。“老实点。”他似乎有点火了,声音很闷。
木婉听了心猛地一紧,开始安分下来。
“木婉?孤儿,你八十岁的老奶奶住哪的?”固凉寂冷笑一声,“啪”的一巴掌扇过去。木婉脸上的巴掌印立马显现出来,而固凉寂,满手的泥灰。他在茶杯粘了水,效果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