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见，拜拜！”顾轩轻声说，接过pad拎起书包，安静、迅速穿过排排座椅除了报告厅。
赶到练习室时，门还锁着，说明老师还没到。顾轩松了一口气，对他而言迟到多少有点不尊重老师所以有些许忌讳吃到这回事儿。这是一间走廊尽头很小的音乐练习室，原本是停用的后来用作给学生自由使用的练习室。也许是因为其所处校园比较偏僻的位置加上光线也不是很好几乎没什么人来，后来顾轩母亲请的老师申请来这里为他一对一授课。
顾轩进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三声渐进的敲门声，他回头：“周老师！”
“你刚来吧，下午好啊！”周老也许是观察到顾轩正在打开琴箱，这个细心的身材瘦小的老先生。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廊里开始传来调琴声，而后又开始了一段由缓到急又有急变缓的变奏，而后重复这段曲子，显然是之前练过但不熟悉的节奏。确切的说这琴声总有些让人觉得不顺畅的点。
因为小教室还是有一些隔音效果的，所以“据琴”声也是较小的。
橘红的夕阳透过窗帘缝隙，在米白色的地板上划出一道颜色。练习了一个下午下来，这段存在缺陷曲子像是会无限循环播放。
“我站着练习吧。”顾轩显得不安。
“专注点，你在紧张什么呢？”
“没事，我没事，我还是坐下来。”顾轩一边不断地调整持琴姿势一边坐立不安。
顾轩坐下来再没说话，继续看着谱子一次一次地练习。
周老时不时指导他继续陪着他练。
渐渐的顾轩鼻子、眼睛微微泛红，他卷翘的睫毛也被湿润了。
“怎么了孩子？是因为太难了？”周老放下手中的琴，关切地问道。
“不是、不是，我没事的，继续吧！”顾轩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练习。
“没事的，练琴遇到瓶颈很正常的总会过去的。以前你遇到很难的曲子不也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磨过去了吗？”周老显然是有些心疼了。
“不，不是，我只是不禁回想到以前。”他说得有点吃力。
“小时候，我还没桌子那么高的时候。那时我不懂事，手一疼就不想练了，妈妈就天天陪着我、督促着我，就怕我会放弃。”
顾轩迟疑了一会儿：“我已经三年没回家，三年没见到她。”闭上双眼，情绪平静了许多，却脸色惨白。
周老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男孩的眼泪。认识他四年了第一次见到他落泪，才发现他的这个学生才是个18岁的孩子，一直以来他都以培养首席小提的标准来要求他，带他感受每首曲子里的情感并用琴声去表达，却从未去感受学生现实的、当下的情感变化与成长。
“我不是什么天才，也没什么天赋，只是有爱我的人一直在支持着我、督促着我向前走。”
“好孩子，我懂得。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把琴放好我没就回去了好吗？我觉得你很需要休息！”
“好，我没事。”顾轩装作心情没有不好离开座位，开始勤快地帮老师收琴、关窗……
一声锁门声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后，走廊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