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有台是睡下了,还是只是上了床在替她等着聂太霖动手?
曲清言心中无数念头涌起,最终全部换做手中推门的力道。
隔壁客房的门就那样洞开着,如同能吃人的大口。
千山原本是靠坐在一旁眯着眼打盹,现在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似是昏死了过去。
曲清言站在走廊中,双腿沉重的一步都无法迈出。
整个护卫队里都是聂太霖的人,她如果就这样冲进她原本的客房,会不会换来对方的不管不顾,会不会浪费余有台原本的一番好意?
她心中有挣扎着,有如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打架,谁都无法降服谁。
“曲大人?”
不远处有房门拉开,曲清言一回头就见着孔思聪披着外袍站在门口,只眼神清亮一看就知他这不是听到动静刚刚醒来。
曲清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就去猜想这人此刻会出现的原因。
果然都是一群老狐狸。
有了孔思聪的搅局,曲清言心中已是没了慌乱,这夜里的动静只要有旁人听到,聂太霖就会有所收敛。
从余有台进了她的客房,曲清言就已是放弃了去追踪幕后之人。
那人若当真想要她的小命或是想让她不痛快,就一定会在寻机会动手,她只要小心一些总能寻到机会。
她脑中各种念头涌起,可眼前也不过是一瞬,孔思聪从房中出来还未走到曲清言身边,走廊中几道房门依次打开。
张乾远和孔慕贤派出来的是各种身旁的下人,而顾恩阳却是直接出了房门。
有那么一瞬,曲清言就觉得顾恩阳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狠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所有想要看热闹的人全部站在走廊中,有人端了烛台过来,过道中灯火通明。
曲清言上前去看千山,就见着他脖颈旁红肿一片,她试图推了推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
这群人下手倒是不清!
她站在房门前,房中烛火已是被余有台吹灭,借着月光只能看到几许隐隐绰绰的暗影。
“出来吧。”
她声音无比淡然,房中人攥着刀犹豫着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们都是京营的士兵,能进京营谁的家中都稍稍有一点背景,能将他们送进去也是盼着万一可以走一点狗屎运,捞到点军功。
结果现在军功捞不到,一身夜行衣就像是江湖强盗,今日若是能不被捉到还好,还是被抓了个现行……
那几人面上的布巾已是被汗水打湿。
他们躲在房中无比犹豫,但此时躺在床上原本该沉沉睡去的余有台却是格外清醒。
他知道曲清言这三个字是对他说的。
也知道房中这几人她已经不想处置。
以曲清言的傲气这般被一群人这样看热闹想必心里已经有些恼火,而他,也许也打乱了她的计划。
余有台站起身借着月光将脱去的外袍又认真仔细的穿好,确认没有任何不整之处这才淡然的举步出门。
他的动作很慢,站在门前的曲清言似是也又足够的耐心等着他慢慢出来。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