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牙婆催租子的前一日,叶桂山被几人推出来去到县衙附近寻千山。
曲清言不在乎这几两银子,可千山在乎。不说他在曲府一个月的月钱还不到一两银子,就是曲清言自己现在的身家也没她自己认为的那般丰厚。
凭什么要把银钱用在这群白眼狼的身上!
叶桂山还记得千山说话时眼神中投射来的不屑,似是在鄙视他太过没种。
这会听着自家婆娘在一旁碎碎念,叶桂山只瞪眼吼了一句:“好什么好,那又不是咱们家,赶紧走!回去还要收拾收拾,敢天黑下来用油灯还要花铜板。”
说到铜板叶桂山家的就忙探手去摸了摸贴身放到小布包,年前曲清言送去的二两银子虽是被他们五家分了,可她拿了大头分了六百大钱。
这些时日虽说用了不少可还有一半,身上穿的都是在裁缝铺买的八成新的夹袄棉裙,回去再花几十个大钱买点棉花,被褥也能翻新一下,想到这里,叶桂山家的心中的埋怨倒也少了一些。
他们几家人当初逃命一般的离开河子村,再回去就如同进城在亲戚家过了个年一般,大包小包的的提回去。
只进门没多久就被一直留意他们动向的冯茂才发现,冯茂才虽然一直没有摸清曲清言的想法,但催讨印子钱几乎是写进他骨子里的事。
见曲清言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下意识的就派人上门去催债。
这西北的乱不是一日两日了,他是看着前一任典簿顾氏捞足了家当,举家迁到了江南,所以带着全家风光的离开西北一直是他的梦想。
叶桂山家的怀里的铜板刚揣的热乎,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冯茂才派来的打手就一脚把门板踹开了。
“哟,这个年过的不错嘛,还换上新袍子了。”
还是之前那伙人,被冯茂才用重金安抚住之后接到消息就没什么迟疑的就直接赶了过来。
来的路上还做好了直接揍他们一顿的准备,倒是没想到这人进了趟城还发了笔小财。
能有钱换新袍子,兜里肯定也不是一干二净的抖不出两个铜板。
叶桂山家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就扯紧了衣襟。
“你,你们怎么又来了!”
“当然是来要钱还债,这可又过了一个月,月利又加了一百大钱,你们现在总共可是欠了一两银子了。”
“怎么会变成一两!我们当年拢共也就借了半吊钱,去年你们把我家大妮儿二妮儿卖到楼子里得了两吊钱,那两吊钱可是全拿着了,一个铜板都没给我们留,怎么能还差这么多!”
叶桂山家的一听居然还差一两银子,眼前一黑差点摔在地上。
这印子钱怎么就跟地里蚂蟥一样,咬住就往死里吸血!
“咱们可是按照月息算的,一个月两分利,你们拖了两年,只算你们一两银子这都是看你们可怜!行了,别废话,赶紧拿钱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