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开玩笑呢,我和厚载现在也很紧张,但再怎么紧张,也要尽可能地沉下心来,先搞清楚一世祖留下的那些线索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和厚载心里都清楚,一世祖留下的那些线索,就是我们能否活着出去的关键。
在这之后,我们三个都没说话。
来到三号风壁附近的时候,冯师兄正给毛小希喂水,毛小希靠坐在布满萤石的石壁那边,看起来很虚弱,刘大喜也醒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刻意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我。
冯师兄抬头望向我,问我前方什么情况。
我扫视了一下其他人,对冯师兄说:“这里头有邪祟,我们刚才碰到了一只,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它没有主动攻击我们。咱们不能待太久了,这里的邪气太重,我带的守阳糖不够多。邪祟身上的炁场似乎也很强,大家再遇上它的时候千万不要紧张,严格按指令行动。”
大伟凑了上来,递给我一瓶水,还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我接过水瓶,还了他一个笑脸。
刚才的事,就算是过去了,其实我也知道,大伟刚才跟我吵,主要还是因为他护自己的犊子,他们这些经常带兵的人都这样。
冯师兄问我:“你能感应到炁场了?”
我摇了摇头。
冯师兄沉默了一秒钟,又问我:“你们找到进风洞的办法了?”
我还是摇头,冯师兄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看到刘大喜正扶着毛小希站起来,远远地问:“毛小希是不是发烧了?”
刘大喜摸了摸毛小希的额头,转过头来回应我:“特别烫。”
看来这地方真的是不能久留了,这里的邪气过重,如果四五个小时之内出不去,以毛小希现在的身体状况,说不定要出大问题。
刘大喜一直盯着我,生怕我将他和毛小希赶走似的,我也没再多说什么,招呼大家沿着风壁前进。
我在前面打着手电,刘尚昂端着狙击枪走在我后面,梁厚载则尽量朝冯师兄他们那边靠,以便于在危机时刻为他们提供必要的保护。
来到九号风壁附近,我特意停了下来,朝着十米外的风壁上打了打光,上一次,邪物就是在那面风壁上出现的,当光束打在远处的风壁上时,一个模糊的影子快速从被光照亮地方蹿了过去。
我隐约能看清那是一个人影,他好像没有头发,光线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反射出一层十分油腻的光泽。
可以确定,这次从墙上窜过去的东西,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梁厚载小声对我说了三个字:“落洞女。”
那种似人非人的东西真的是落洞女吗,对于此,我持怀疑态度。
我们能看到从墙壁上蹿过去的影子,其他人也能看到,我听到身后有调整枪械的声音,那声音离我很远,应该是从大伟他们那边传过来的。
我也抽出了青钢剑,放慢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刘尚昂离我大概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紧张,也许是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尽管他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我知道,他很紧张。
我每迈出一步,都尽可能地压低声音。
刚才那东西从墙上蹿过去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我怕它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而我的脚步声又遮盖了它行动时发出的声音。
刘尚昂一直伸着脖子,视线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睛却微微眯着,通常他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现在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耳朵上,那双眼睛也在时刻等待着,一旦出现异响,刘尚昂会在第一时间睁大眼睛,似乎要将全身的力气从听觉转移到视力上来。
他很少会用这种方式控制自己的知觉,我记得上次见他这个样子,还是在淮河青铜墓的时候。
只有在他认为极度危险的时候,才会这样。
悉悉索索,远处的风壁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刘尚昂顿时停下了脚步,侧着耳朵努力倾听着。
我也能听到那阵声响,但并不真切,我只是觉得,它好像一直位于前方十来米的地方,没有走远,也没有靠近,就是在同样的距离上一下一下地传过来。
刘尚昂一直保持着侧耳聆听的姿势,我看到他慢慢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疑惑。
我快速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打了打光,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反射着蓝光的风壁,我又试着改变光束的指向,我们前方十米到二十米之间的区域内什么都没有,不管是风壁、布满萤石的石壁还是地面,都没有任何异常。
可那阵悉索声还在持续。
刘尚昂紧紧皱着眉头,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粘土炸药,对我说:“我要看看前面有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是询问的口气,我犹豫了一下,冲他点了点头。
刘尚昂甩动手臂,奋力将半个拳头大小的粘土炸药扔了出去,趁着它还没落地之前,又快速端起狙击枪,随着“嘡”的一声枪响,炸药在十多米开外的半空中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