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吗?可他身上的炁场,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只厉鬼都要厉害,不对,应该说,我所见过最厉害的厉鬼和他相比,炁场也完全不在同一个级别上。
这时候,凶神随手将棋子扔在了棋罐子里,对老夫子说一声:“被人扰了兴致,不下了!”
说完它就顺着墙面飘了出去,它确实是鬼,但又能用手指衔起棋子,就像当年的仙儿一样。
等凶神离开一阵子以后,老夫子才冲我笑了笑,说:“它原本是百乌山在千年前的隐士长老,因为破关失败死于非命,后来就变成了这样一只游魂。在千多年的时间里,一只守着寄魂庄的大门。”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之前闫晓天和罗菲都说它是凶神,我还当真了。”
老夫子依旧笑了笑:“从本质上来讲,它确实是凶神。可因为它生前是个厉害的修行者,懂得如何避免自己死后被阴风洗涤,所以它虽然存在了千多年,却没有被阴风吹散了神智。说起来,他大概算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凶神了吧。”
原来是一只心智完整的凶神……想到这,我背后突然冒出了一阵冷汗。
我第一次来百乌山的时候,还将这只老鬼当成了凶神,以为只要不说话就能骗过他,可现在看来,当初我进入百乌山的时候,他应该一早就察觉到了我身上的异常。青钢剑、番天印,我身上带着这两样东西,我就不信他当时没认出我的身份。
仔细想一想当时的情形,真的是极端危险,如果它当初没有任由我进来,在一念之差下对我动手……
想到这,我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老夫子突然笑着问我:“要不是因为这只老鬼,这个小地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听老夫子的意思,赵德楷就是因为忌惮这只老鬼,才不敢靠近这间小屋的。
我问老夫子:“这个地方不是百乌山祖师得道的地方吗,难道对于凶神来说,也有特殊的含义?”
老夫子点了点头:“在千多年前啊,这里也是隐士长老和历代掌派闭关的地方,当初老鬼就是在这里破关失败,他的阳身也是在这里死亡的。老鬼虽然有完整的神智,但也摆脱不了所有鬼物的共性,和其他鬼物一样,老鬼对于它出生和死亡的地方,都有着很强的依恋。我听老鬼说,当初,它就是在百乌山门外的峡谷出生的,也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心甘情愿为百乌山守门。”
在老夫子说话的时候,梁厚载也从地铺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老夫子朝梁厚载那边看了一眼,说了句:“这么快就醒了,这小子也不错。”,完了又对我说:“老鬼生前就是个很挑剔的人,一直到死这性子都没改。对于他最珍视的这两个地方,他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入的,除非这个人得到了他的认可。大门那边,只要是百乌山的人他就必须认可,这是规矩。可如果想进这间小屋,就必须得到他的青睐,如果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而擅闯的话,它可不会跟那些人客气。”
我想了想,说:“我听金火堂的堂主说,赵德楷弄了很多百乌山外的人进来了,可他们是怎么从凶神把守的百乌山大门进来的呢?”
老夫子叹了口气:“赵德楷在山顶上凿了一个后门,他的这帮爪牙就是从那里进来的。老鬼原本想把这些人赶出去,但它当年曾在第五代百乌山掌派面前立下誓言,承诺永远不在百乌山的地界上施展神通法术,更不能伤人性命,先代掌门在它的这道誓言上加诸了念力,只要老鬼触犯了约定,立刻就会灰飞烟灭。不过,当初先代掌派在他的誓言上加诸念力的时候,他留了一手,保住了小屋和百乌山大门这两个地方。如今,它也只能在这两个地方才能使用神通和法术。”
我不禁疑惑:“在誓言中加诸念力?可念力这东西,好像只能加持在实物上吧,可誓言就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又不是实物,念力是怎么加持上去的?”
老夫子叹了口气:“那是百乌山早年的一道秘术,只有在历代掌派间口耳相传了。可在隋朝末年的时候,百乌山第二十代掌门无端暴毙,从那以后,百乌山的很多秘术都失传了。”
听着老夫子的话,我再一次想起了那个传说中的十全道人,他险些将寄魂庄付之一炬的年代,也是在隋朝末年。
就在我心里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老夫起身朝暗室外面走了,他一边迈着步子,一边慢慢悠悠地说:“赵德楷的事我这边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事情比想象得还要麻烦啊。”
我原本想详细地询问一下老夫子都查到了什么,可他已经离开了屋子,在外面反锁了屋门。
在之后的三天里,老夫子没有回来过。凶神偶尔回来,但它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刻意避开梁厚载他们三个,我见到了它,它也是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情,要么是一个人研究棋谱,要么就是翻看柜子上的那些古书,很少和我说话。
见凶神的次数多了,我渐渐觉得它也没有那么可怕,有一次他在柜子前翻书的时候,我还主动和它聊过一次。
我问他,百乌山的历任长老为什么总是认为百乌山的没落和寄魂庄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