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卿,这非是你逞能的时候!”宁贞冷着脸提醒,然言语中却有几分不被崔文卿所察觉的担心。
崔文卿招了招手,示意她落座在旁边的石墩上之后,这才言道:“这次江南路异地安置之民前来北地四州安置,其中本就混杂了部分明教之人,这些人崇拜明王,生性动乱,信仰光明会驱逐黑暗,一直对朝廷甚为仇视,成为了影响北地四州安稳的重大隐患,前段时间他们受挫蛰伏,我们拿他们无可奈何,然现在既然他们胆敢找上门来,我就要想办法将之一网打尽。”说罢用力挥动拳头,神情无比坚定。
宁贞懂得崔文卿的苦心,也很理解他的做法。
严格说来,倘若明教要对付的是他人,以宁贞的秉性,说不定就将计就计以此人设为诱饵,引诱明教歹人露面,从而一网打尽。
只要能够抓获明教之徒,诱饵的安全实在不足为道,即便为之牺牲,相信朝廷也能够理解的。
然当这个诱饵乃是崔文卿的时候,宁贞却是有些方寸大乱。
理智告诉她崔文卿如此提议对朝廷剿灭明教大业来说十分有利,此计可行!
然在感情上,她却不希望崔文卿冒这么大的风险,此计不可行!
所以一时之间,她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崔文卿却不懂得宁贞内心的挣扎,他继续言道:“现在诸多政策已经在北地四州拉开,可以说,北地四州已经成为了朝廷变法派的希望,也是变法是否能够继续下去的关键所在,当此之时,若能够将这些危险苗头消灭在萌芽状态,特别剿灭如明教这种危害社会稳定的乱国组织,对北地四州的稳定自然有着莫大的好处,故此,我们必须尝试一番。”
宁贞目光怔怔的望着他半响,嗓音暗哑的开口道:“崔文卿,倘若处理不当,你会死的。”
崔文卿洒然笑道:“死?呵呵,没有那么倒霉吧,况且人生本就是一场博戏,倘若事事都是四平八稳,手到擒来,那还要我们何用?做事情总得存在几分风险,那才有人生闯劲,兵家有句话怎么来说的:无险不成兵。便是这个意思了。”
望着他的笑颜,宁贞心头有着一股暖暖的热流在涌动,既有着对崔文卿为人的深深敬佩,也有着另外一种不便告知他人的异样情感。
猛然间,宁贞黛眉一扬,语若铸铁般坚定道:“那好,就照你说的这么做,不管如何我都会护得你的周全,即便当真难逃一死我也会死在你的前面!”
崔文卿乜得她一眼,脸上却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我记得刚才有个人似乎赌气要走的啊,怎么地?这么快就变卦了不成?”
宁贞娇靥一红,微觉羞怒,冷声道:“走不走我自会决定,用不着你操心!”
崔文卿知道让这丫头道歉服软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乎也只能笑呵呵的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