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白炎听罢挤眉一笑,道:“跟我是贼似的,只有晚上才敢来趴门,看你这急吼吼的模样,莫非是想我了,怪我只看无瑕没看你?”
“啪——”的一声,云岚将手中把玩的暗器就那么丢了出去,白炎知道他会炸毛,早有防备,躲闪之下向着院内一奔,道:“南宫给我挡住他。”
南宫热河却根本懒得去搭理,只双臂环抱往那柱旁一靠,道:“好歹云岚也比你大几岁,怎么着就过不去你这槛了,老是被你言语调戏。别说他了,就连我们大家都看不下去了,你既敢说就自己担当,别哪一日惹火了他要你好看,大家可都只有拍手称快的份。”
白炎被他一顿抢白也不恼怒,只嘻嘻一笑直奔了无瑕的院子而去,入了门后见弦伊端着空碗从屋内出来,他知道无瑕刚喝完药,于是放轻了脚步踏上了台阶去。
无瑕正趴在床中等着奚昊给他扎针,身上衣衫尽褪,只以一条薄毯遮住了腰身,修长的双臂轻轻舒展着,指尖还在不安分的绕着缠绵的发,见缠绵不满的回头望向自己,他抿嘴一笑,道:“我可还记得在十方城见到你的那一刻,你浑身脏兮兮的,一点都没有往日风度翩翩之貌,还好奚昊没嫌弃你,要换做是我,我就把你给休了。”
银针入穴,无瑕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轻颤,白炎本还站在门口听着他与缠绵打趣,却在听见他语调微变的一刹那为他的隐忍而感到了心疼。
怕自己的疼痛被察觉,无瑕不再说话,而是将头一偏,看向了门外。
白炎静静的站在那里,对着屋内那人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无瑕没有动,也没有出声,本紧咬的唇却慢慢松开了,然后他唇角一扬,将一个灿烂的微笑回给了他所等待的那个人。
“白炎?”顺着无瑕的目光,缠绵发现了立在门边的那人,与众人一样,他没料到白炎会在白天过来,欣喜之余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杵在那做什么,难道想不声不响的藏在一旁看无瑕春光外泄么。”
奚昊正全神贯注的给无瑕扎针,听得缠绵的话后恨恨的歪过了头去,道:“你们便欺负无瑕这会子不能动吧,等针扎完了可别一个个抱头鼠窜。”
“你扎你的,别乱动走了针。”白炎怕他分心,忙退出了门外,道:“我今日得空,爹爹特意放了我一天假来陪无瑕,我就在这外面等着,无瑕扎完了针咱们上街玩儿去。”
无瑕趴在床中,听他说话带着儿音,像极了被关在家里多日不得出门的顽皮小子,遂轻声一笑,道:“倒不知你憋得多难受,可说好了,去了外面你若惹事,咱们大家都是不帮手的。”
白炎听罢嘿嘿一笑,道:“听说这建州城内有一家粥铺特别有名,你喝药吃不得油腻的食物,咱们等会便去尝一尝那最为著名的荷莲玉笋粥,你要是喜欢,我就每日买来给你喝。”
“又说了浑话,你如今有军务在身,哪有那般自由的,尝过就算了,缠绵每日换着花样给我们做吃的,也是一样的。”无瑕说完双眼一闭不再吭声,白炎见状返身去了院外跟云岚等人闹了一回,半个时辰之后,才见无瑕素衣裹身,慢慢的与奚昊缠绵走了出来。
“是否要去备马?”见无瑕精神并未太好,白炎有些担心,无瑕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将手中面具往脸上一覆,道:“走路便是,这些日子每天都躺着,双腿都要废掉了。”他说完率先向着门外走去,白炎见状忙急急跟上,待出了门回头一看,才见身后竟荡荡的跟了一大队人马。
“我们只是去喝粥,又不是去打架,用不着跟这么多人去。”白炎看着好笑,冲着众人摆了摆头,正待与无瑕商议带几人出门,才发现无瑕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失了神。
“怎么了?”白炎心头一惊,顺着无瑕的目光望去,只见街道那头走来的一列人马,带头的那人远远的瞧着这头,脸上先是现出了讶异的神色,继而却又眉间一舒,手拉缰绳径直冲了无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