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还嫩,太重的活咱不干。但是砌墙不累,只要少要点工钱就行。”
“怎么?你会砌墙?”
“暑假在舅舅那里学的。就是动作不熟练,效率不高。”
“儿子啊,你跟着妈妈受苦了,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离开妈妈好吗?再忍耐三年,啊?再听妈妈一回,一上大学。就可以飞出去!”陈梅双手捉住儿子的一只手,用急切的眼神看他,也是乞求他。
“暑假我不在家,他没有怎么打骂你吧?”陈梅听闻,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没有注意儿子说此话的目的。
“就是嘛,我想过了,我不在这个家里出现,他的脾气可能要好一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想,好吗?我们再忍忍!啊?”陈梅开始激动,她明白儿子刚才问话的意思了。
“忍忍?你看你穿的这么整齐,为什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旧的没好新的出来,要盖住的啊!城里的房子都卖掉还赌债了,住到了郊区农家小院来,他的工资还赌债,你的工资负责家庭开销。我要是走了,你们一家三口还可以住到你公婆家里。也许有他爸妈看管他,可能要好一些。”
陈梅听到这里,惊呆了,呆若木鸡站在那里。儿子这样的举动竟然是为自己解脱!
“不错,正如他说的,我是野种拖油瓶的,我的出身不好,不是我的错,但命中注定,我认了。不忍了,我长大了,我想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一眼陈梅,发现她脸色苍白。意识自己的野种一词说的太重了。于是他改变僵硬的站立姿态一屁股坐到床上。陈梅仍然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为妈妈考虑?”陈梅依然站立在那里,嘴里却说的这一句,可是儿子懒得理会妈妈的情绪的变化,“眼不见,心不烦!”他冲了陈梅一句,就站起来要出去,但又停下来并坐到床上,
“我发现我的脑袋瓜够用,所以你放心,我到了勾曲,也不会去麻烦舅舅一家的。到工地或者是其它什么地方找一个学历不限的活干起来,然后吃住在现场,方便,不麻烦任何人。”他注视陈梅,“我不再麻烦任何人。”他重复。
“你决定了?”
“我是你的儿子,说出来的,就是想好的决定。一定要做的。我不想跟酒鬼赌徒打老婆的人生活在一起,更何况我是一祸根呢。”
陈梅没有接儿子的话茬,她在犹豫,姬潜龙让她先忍耐几天时间,但现在儿子已经铁了心离家出走,怎么办?
儿子低着头不做声了,她爱怜地注视着他,“决心下的真大啊!可是你还稚嫩你知道吗?”她在心里这样对他呼喊。
只见她靠近儿子坐在床上,歪头看着儿子,儿子则挪动闪让,“干吗?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啊?”他以为妈妈觉得他幼稚的不行才这样奇怪地打量他的。
“我想先从小工做起当学徒,只要管吃管住就行。听说香江集团的工地有住宿有伙食,要是要我就好了。这回去先去他们工地试试,不行再找舅舅收留。”
“想不想见亲生父亲!”陈梅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这一句。姬潜龙没有答应认儿子,只是答应帮助她解决家庭矛盾。
“你在说什么呢?以前为什么死活不肯说?噢,现在我长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主动送上门,以后他老了,我还得养他,我有这么傻吗?”儿子这样回答的同时脸上也出现讥讽的神情。
“你这是在恨他。”
“恨他?你说是恨他就是恨他好了。反正你不要告诉我他是谁,也别指望我去找他。他对于我而言就是空气。”
“怎么是空气呢?你的名字就是从他的名字中取的。你叫小龙,他叫----”
“你不要把我和他扯一起!各叫各的,毫无关系!”儿子打断妈妈的话,说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