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完全没有料到,失去已久的父爱和家庭的温暖突然间又双双回来了。父亲无微不至的关怀问候,使冒顿受宠若惊,真想放开声号啕大哭一场。当父亲要求他替国担责替父分忧,到月氏国去当人质时,冒顿没加思索便满口答应了。
尽管是让自己去做人质,冒顿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为国出力了,心中感到无上的光荣和自豪。
冒顿虽然在龙城长大,小时候不懂国政,长大以后,父亲又从不让他参与正事。
这次,父亲终于让自己以匈奴王子的身份去做人质,冒顿觉得自己真正长大成人了。
领命之后,冒顿兴高采烈地回到呼延吉乐家,与众位兄弟告别。呼延吉乐眉头紧皱,心里好生不是滋味。她与冒顿虽然认识了仅几天,却有相知已久的感觉。
兰傲木嘎等人听说冒顿要去月氏国,也同样不愿分手。
须卜道乐根爽朗地说:“大哥,反正我们弟兄们都无事可做,干脆和你一起到月氏国去吧,大家在一起红火。”
冒顿打心眼里感激弟兄们的情谊,苦笑着说:“我是去做人质,又不是去做王子。月氏国能让你们随我一起玩吗?况且啥时候能回来都是未知数,你们哪能和我一起去呀。”
公孙伊德日急了,问:“那我们想你了咋办?能到月氏国去看你吗?”
冒顿笑了,无奈地说:“月氏国与我们匈奴是两个国家,又路途遥遥,哪能随便见面呀。”冒顿嘴里说着,心里也翻腾着不忍与无奈。
呼延吉乐问:“过去我们匈奴给月氏国派过人质吗?”
冒顿摇了摇头,说:“好像没有,我这是第一次吧。”
呼延吉乐又问:“我们现在和月氏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派起人质来了?月氏国也给我们派人质吗?”
冒顿说:“是月氏国来了使者,要求互派人质以修长久之好。他们的人质或许很快便要到了。”
呼延吉乐沉吟良久,问冒顿:“能在月氏国的使者到达龙城以后再动身吗?”
冒顿摇头说:“不行,父亲已经给我定好了日期,明天必须上路。”
呼延吉乐又沉吟了一番,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这事好像有些蹊跷。我们戏耍了贺木额日斯,单于不但不怪罪,反而一反常态对你有加,又立即派你去月氏国当人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呀。”
听了呼延吉乐的提醒,冒顿的敏感神经立即被拨动了,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父亲一向对自己冷若冰霜,见到他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自己横竖都不顺父亲的眼,今天的亲热确实让他感到意外,并且连继母也一反常态,对自己关爱有加,莫非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阴谋?
呼延吉乐愁眉紧锁,迟疑着说:“能不能拖延些日子,等月氏国的人质到了以后你再动身?”
冒顿摇头否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不行呀,我已答应父亲明天就动身,找不出拖延的理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