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元从小到大做过很多坏事,这是他的家教使然,那些事无论再如何阴险卑鄙,他也未曾后悔过,反而以此为荣,跋扈嚣张,唯独这一次他后悔了。
可当他话音莆落,想去抢下她手中的鸡腿时,却为时已晚,苏杨儿已一口咬下,咀嚼着向他嘟囔道:“你又怎么了,抢我鸡腿做什么?”
陆靖元喉间“咕”的一声,似要说话,却又强行忍住,见她面色如常,忙将抢过来的鸡腿丢到一旁,苏杨儿给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惊惑道:“你干嘛呀,我还没吃完呢!”
她以为陆靖元又犯了什么孩子气,尚不及细思,便忽觉眼前青光阵阵,霎时之间,头晕眼花,几欲坐倒,跟着呼吸也变得不大顺畅,小腹处隐隐有些发麻,再望向陆靖元脸庞时,却发现他变得忽青忽蓝,甚是奇幻。
见苏杨儿忽然冲他痴痴笑了一下,陆靖元心下骇然:“这药好厉害!”
他分明见到苏杨儿只吃了一小口,没想到数息之间,便会有如此奇效,他连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苏杨儿,谁知她身子一软,反跌入他怀中,霎时间他温香软玉在怀,闻到她身上的少女气息,又嗅到她吐气如兰,不禁心神一荡。
此刻陆靖元只觉得全身轻飘飘地,如坠云雾,如入梦境,四年来的朝思暮想,顷刻间化为真实,他心神荡漾之下,竟有些站立不住,背靠大门,双手仍搂着苏杨儿娇躯,不料又有一股邪念生出:“事已至此,皆是天意!”
眼见四下无人,当下他便将苏杨儿横抱起来,快步赶往西厢,苏杨儿身子轻盈,在他怀中柔若无骨,一时他不由心想:“当年合德飞燕能为成帝作掌上舞,想来也不过如此了,我陆靖元今日能享帝王之福,纵使杨儿醒来后恨我,那又如何?”
他一脚将门踹开,又反手将门阖上,将苏杨儿轻轻放到綉床上后,心口怦怦直跳,此刻香闺中只有他二人,他见床上苏杨儿娇嫩身子婀娜苗条,抹胸处肌肤雪白胜玉,秀发蓬松,美目朦胧半闭着,小嘴如在求他快点疼爱般微微开合。
一时间,他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去解自己腰间玉带,陆靖元是胭脂堆里滚大的纨绔世子,是风月场上的老主顾,但却从未如眼前这样猴急,便在这时,却忽闻“咣当”一声脆响,随即便见苏杨儿手中的玉镯应声滚落下床来。
见玉镯滚至脚边,陆靖元动作为之一滞,忍不住俯身将它捡了起来,玉镯触手冰凉,跟着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再望向苏杨儿时,却见她侧脸泪痕未干,忆起了适才在大门前的美人垂泪地情形来,忽想道:“陆靖元啊陆靖元,你这样趁人之危,又对得起杨儿为你落得那三两滴眼泪么,想必杨儿也不舍得你吧…”
这固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误以为苏杨儿方才是在为他垂泪,可他却对此深信不疑,眼见苏杨儿楚楚可怜之状,又想:“我只想与杨儿一度,从此以后其乐融融,可我陆靖元之乐,未必是她之乐,她若事后更加瞧不起我,我又该如何是好?”
“是了,她为我哭,那便是对我有情,我若爱她、怜她,理应让她一生平安喜乐才对,况且我得偿所愿,一死事小,她若事后寻死,那可比我自己死了要难过千倍万倍了。”
想到这里,他唇间呼出一口粗气来,颇有些不甘的将玉带缓缓系回腰间。
他在心中不住盘算:“她既然对我有情,我何必趁火打劫,她身旁虽然总是围着些碍眼之人,可那些人文才武艺、家世声誉、倜傥潇洒,样样都无人及得上我,更何况我二人青梅竹马,她是个女孩儿家,只是羞于启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