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夫手忙脚乱地安抚着躁乱不安的马儿,看着云煦一脸苍白,颤抖着抱起满头是血的我,再看着冷眼指点旁观的众人,我就像一个游荡的鬼魂,失重般飘在半空,只能用眼睛看到下面的混乱,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真像是一场闹剧似的默声电影,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真的死了吗?
怀着这个疑问,我浑浑噩噩地跟在马车的后面,一边纠结于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一边惊讶地发现目前自己的状态好像真是一个鬼魂,那么,若是我死了,为何看不到牛头马面?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的死亡而悲痛,只是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停变换的景物,然后好像被某种莫名的线所牵引着似的,紧紧跟着马车的速度,向前行进着。
一片寂静,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冷眼旁观着接下去的情景。
云煦将我抱下车,我的头部似乎已经停止流血,只是身体似乎没有知觉,柔软地倒在他的怀里,云煦的衣襟上也沾满了红色的印记,那是我的血。
他匆匆跑进一家医馆,好像很失态地大声呼喝着什么。
我疑惑地偏了偏头,这样的云煦,真的……真的很奇怪,也很陌生呢!
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阳光明媚,而我就像是一团聚而不散的轻烟,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感觉得到。
心慌吗?难过吗?我竟然都没有感觉,只是从容地飘进医馆,再飘到安置我身体的那间屋子里,继续静静的旁观。
我眼中地自己正躺在床上。脸上地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露出苍白地脸颊。通过这种方式看到自己地容颜。真是很怪异。不过我还是下意识地紧紧盯着大夫地举动。
不知道那个大夫对云煦说了什么。只见云煦紧皱着地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不过他依旧紧紧抓着我地手。衣服皱巴巴地。身上还残留着点点血污。把他衬托得更加狼狈。完全失掉了往日地从容。
车夫匆匆地跑进来。似乎示意云煦去整理一下自己地衣服。可是云煦摇了摇头。还是专注地看着躺在床上地我。
这样地云煦。真是既熟悉又陌生啊!
我地心思一动。缓缓地飘到他地身旁。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地眼神那么专注。他地神情那么担心。这不像是那个用冷淡地口气惹我生气地家伙。
说起冷淡。我想用手指抚抚下巴。结果没抚着。只能继续享受着漂浮在半空中这种失重地感觉。努力地回想。他地冷淡。好像就是从七霞寺回来以后开始地吧!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导致他对我那么冷淡呢?
我继续绞尽脑汁地努力想着,可是除了想起来宅子里发生过那件不了了之的杀人案之外,我也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会影响到他,让他骤然改变对我的态度。
天色渐暗,云煦一直握着我的手,平静地仿若是雕像一般的坐在床边,期间大夫又进来两次,帮我的身体换了药,又喂了一次汤药,看他的样子,好像我并没有死,只是昏迷过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