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鹤又道:“三太子被吴三桂擒到后,和皇妃一起被押送到京城,关在大牢里,先师曾潜入牢中相救,无奈当时王妃已经即将分娩,无力救脱,于是三太子临终托孤,请先师寻找失散的儿子李相如并抚育成人,遗书中说李相如腰间有块月牙形的胎记。现在我们便当场验明,如果朱相如腰间有这块胎记的话,那么便可确认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少主,各位英雄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群豪轰然道:“果真如此,便是千真万确的少主。”宋子期等人一听不由面面相觑,心想:“这腰间上的胎记,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上万人的面除下朱相如衣服让众人看吧。”大家虽然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毕竟有男有女,授受不亲的礼法总还是要讲的。
文布衣忽然一扬手中的扇子,插嘴说道:“三太子隐居滇池湖畔,只不过民间传说,不足为凭,但也有传言说三太子在广西兵败后死于乱军之中,究竟孰真孰假,谁来证明。”在场之人大都觉得他有点无理取闹,但说得也有道理,一时还无从辩驳。
荀玉鹤认识文布衣,知道这人是有名的难缠,眉头微微一皱,正要出言解说。忽听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我可证明当年主公确是活着,并且隐居在滇池之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逾六旬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到人前,亢声说道:“老朽魏醒龙,曾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当年桂林一役,我和另一名侍卫韩志英和主公失散了,失去了联络。我们都相互寻找,探听消息。便在那一年,我们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打探到主公便在滇池湖畔的一个小村庄里,化名李仕元。于是我和韩志英兄弟约好由他先去寻找,然后我率人将主公秘密迎回,再图大事。不料我去的时候,韩兄弟已死,主公不知去向,后来才知道被吴三桂押解上京,于是我便率人北上营救,在法场上与鞑子激战,死伤了很多兄弟,还是未能将主公救出。主公夫妇死后,我们偷偷将他们的尸首安葬在北京西郊的树林中。”
他说到这里,朱相如才知道当年劫法场的是魏醒龙组织的人。魏醒龙接着说道:“我们也有耳闻主公留下了一个儿子,二十多年来四处访寻,天可怜见,终于于半年前有了他的消息,并且也到昆明,我便派小儿到昆明查访,也许是天机巧合,小儿到昆后便遇到了少主,少主和小儿到了澜沧拿出了遗书和我相认,并且少主的长相和主公真的是一模一样,这点魏某可以用全家性命担保。”魏醒龙说完,对台上站着的朱相如躬身下拜道:“属下参见少主。”朱相如跃下台来,将魏醒龙扶起,说道:“魏伯伯切莫行如此大礼。”
话已经说到了此际,众人已经承认相信了朱相如的身份。那文布衣又阴阳怪气地道:“适才我听荀掌门说少主腰上有一个月牙形状的胎记,不知是真是假?”朱相如道:“我腰间确有一枚胎记,不过是什么形状的从来未曾留心。众位既然要进一步加以验证,当然可以,不过……”,意思便是这么多人,要我脱下衣服成何体统?
荀玉鹤微微一笑,对文布衣说道:“文掌门真是心细如发,我们总不能让少主大庭广众之下解衣辩认,我们公推出二十名德高望众的人来,代表在场英雄到房中察验,众人以位如何?”众人深以为然,七嘴八舌,不多时便摔出了二十余人来,荀玉鹤、少林悟性大师、赵鹤尊、魏醒龙、宋子期、峨嵋掌门秋风道长、崆峒掌门陈铁门,文布衣及几个怀有异议的人当然也在其间,当下朱相如和二十余人进入议事大厅,朱相如背向众人,将长袍内衣捋起,一块巴掌大的红色月牙形胎记赫然映入众人眼中。
悟性和尚颂了一声佛号,说道:“我等僭越了,请朱施主见谅。”朱相如放下衣衫,转过身来,笑问道:“各位还有什么疑问?”文布衣面红过耳,上前跪下道:“文某鲁莽,请少主恕罪。”他虽然叼钻,但不过是坚持原则,闻过则改,心存正义,实是难得一见的江湖人物,其余人等均施礼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