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去了?”
老头别别扭扭坐在椅子上,“有急事要办,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不过你得保证我在阴司安然无事。”
“能有什么事,过阴人怎么着也是个官,等我回阳间写个封书信通报一下,你小子就可以自由进出阴阳~”
老头跟我嘚啵嘚讲了一通,大肆渲染了一番过阴人,但我还是在他的只言片语里听出,过阴人算是个阴官,比我还小的绿豆苍蝇官,过阴人看起来挺牛逼,其实过阴人只能把魂魄送到销户的眼镜女那里,再由路过的阴兵押送进阴间。像老头这样进入鬼界堡的过阴人,属于偷渡行为。
和老头砍了一通后,回到贫民窑,大罗正在我屋子里倒腾东西,一屋子的废纸。一问才知道,这货准备参加鬼娘娘的寿典,拿一块豆腐做寿礼。鬼娘娘的寿礼之所以会这么隆重,就是取决于那句话,‘谁都可以参加。’
过了两三天的时间,鬼娘娘寿礼如期而至,由于鬼娘娘的寿礼最普通,芝麻大的官不屑于操持,这些活都交给我们这些低层次的小兵打点,扫帚鬼大人不上心,可把娘娘腔忙活坏了,好不容易逮到指挥的机会,娘娘腔在贫民窑召集了一众穷鬼做为迎接鬼娘娘的队伍,给娘娘腔这孙子过了一把官瘾。
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抬轿子,娘娘腔贱呼呼的推荐我去抬轿子。轿子共由十六鬼抬起,长宽约莫两米,轿底与抬轿人肩膀持平,高三米,黑纱遮拦四周,四角与顶部镶嵌黑色骷髅,轿内香榻一座,所有颜色由黑灰构成,单看这轿子足够庄严。
只是这种庄重毁在了轿夫身上,十五个轿夫个个长得其丑无比,我在这十五个鬼堆里显得爆帅。看这架势,鬼娘娘指不定多丑,万一鬼娘娘垂涎哥的美色?后果不堪想象。为保万一,我在贫民窑偷了一盒胭脂,把我的脸弄得青一块紫一块,不禁让我想起了老头的装束,我估摸着他也怕碰上鬼娘娘。
吉时一到,我抬着轿子跟着祝寿队伍启程,横穿黄泉,走了数十里的石渣路,最后停在了一片黑乎乎的森林前,森林附近垃圾一样丢着几根白惨惨的人骨,森林里流窜着黑色气体,使整片森林看起来压抑紧张。
所有迎接的鬼,眼睛紧盯着黑风林,这些都是新鬼,和我一样没见过鬼娘娘,即便是丑,也好奇丑到什么地步。
等待之时,黑风林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跳跃的白点,越来越大,最后化成一位婀娜的白衣女子,白纱遮住右半张脸,我所能见的那半张脸妆容精致,眉宇间透着几分阴间少有的灵气,虽说阴间只有灰暗,但看到这幅面孔,能脑补出她活着的样子,实打实的一位美女。
鬼娘娘朝着众鬼屈膝问好,没有一点架子,然后飘到我身边,一只手轻点我的肩膀走进轿中,温婉可亲。我来不及发呆,随众鬼起轿。
最后轿子在第九殿殿门下落,第九颠殿门打开的刹那间我惊呆了,第九殿里所有阴差麻衣加身,看到我们到来并没有要迎接的意思。
鬼娘娘从轿子上下来,徒步走进殿内,依然没有阴兵前去禀告。
我和众多鬼放下轿子,跟在鬼娘娘身后,直接进入主殿,大殿上摆放着长席豆腐宴,已经有不下千只鬼席地而坐,从衣着上来看,没一个大官,绝大部分是鬼界堡过来的新鬼。
这些鬼看到鬼娘娘前来,纷纷站起身齐刷刷道。“恭祝鬼娘娘寿辰大典。”
鬼娘娘象征性回礼,走到长桌终端落座。大罗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把我拉到一张桌子前,自己享受豆腐宴。
坐在桌子前,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心思吃东西,总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实际上我不可能见过这种场景。而且瞅着鬼娘娘也不丑,为什么很多鬼惧怕她?难不成长了一张阴阳脸?一半天使一半恶魔。还有她明明打着平等王妹妹的旗号,身份地位这么低微?不能轮回,连行走区域都有局域性。
“胡哥,你怎么了?你咋不吃?”大罗拿过我面前的一碗豆腐。
我摇摇头,“没事,肠胃不好。”
“肠胃?咱哪有肠胃,胡哥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啊。你该不会看上鬼娘娘了吧,你可千万别动这歪心思,跟着鬼娘娘的男鬼都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