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长吁出口气，将手反转，捏了捏他的手，又为他夹上些菜，柔声道：“吃饭吧。”</p>
在心痛的同时，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的不同意反而释放了她纠结的心。</p>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末凡也如平常一般，不时的给她挟菜，斟汤，就象刚才什么也不曾说过。</p>
用完餐，等丫头收去碗筷，看看天色，已是不早，起身抖平衫袍，“我要回去了。”</p>
玫果愣了愣，“客房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今晚不在这儿留宿？”</p>
末凡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来回刮着她光滑的面颊，凝视着她的眼，“不了，我在这儿，你也睡不好。”</p>
玫果轻点了点头，心里漾着不舍，“我送你出去。”</p>
“好。”他放下手，略侧身，等玫果先行，才走在她右侧方。</p>
两人并肩而行，谁也不说话，尽量放慢脚步，玫果的肩膀不时触及他的手臂，这时她突然好想挽着他的手臂，转头看了他肩膀好几次，终只是把手袭在身前长袖中绞了又绞。</p>
直到二门，看他翻身上马，绞在一起的手指也没放开。</p>
仰望着俊马上的他，彼此凝视，好想对他说，“你留下来，好吗？”或者对他说，“我命令你留下。”</p>
或许不管用哪种方法，他都会留下。前者，他不会忍心拒绝她；而后者，他不能不听令于她。</p>
但她咬着唇瓣，哪句话也没说出来。前者，她开不了口求他；而后者，她不愿用自己的身份强迫于他。</p>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轻拉缰绳，调转马头。</p>
玫果在他转身的瞬间，心里突然象空了一块，看着他骑着马，慢慢走向大门，一个不受控制的声音从口中，“等等……”</p>
末凡蓦然拉住马缰，转过身，静如止水的眸子里涌上喜悦。</p>
玫果舔了舔唇，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半个字。</p>
末凡眼里的喜悦慢慢褪去，“我走了。”</p>
“我送你。”玫果哽在喉咙里的话，溜出樱唇。</p>
末凡眼里将逝的笑意又再化开，“好。”微伏身，向她伸出手。</p>
玫果上前两步，将手放进他掌中。</p>
他五指一合，一缩臂。</p>
玫果只觉身子一轻，离地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他身前马背上。</p>
末凡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持缰，不再迟疑，一夹马腹，径直出了镇南府，避开人多街道，飞奔出了城，才慢了下来，任马自己慢慢前行。</p>
玫果身后传来他阵阵体温，心里一片祥和，想找点什么话来打破这份沉默，却不知该说什么好。</p>
他目视着前方，只是箍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象是怕她跌下马背，又象是一放手，便再也抓不住她。</p>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四年前他第一次到镇南府接她时，她下车想溜号的地方，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向她宣称了他们之间的赌约，也是在这个地方，她第一次正视了这个男人的非同一般。</p>
这些点点滴滴重新渗进她心里，与当时却是别样的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