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信号可以啊。”苏曈从耳朵上拿开手机看了看手机信号，满格：“我刚看了，我的信号是满格的，是不是你们那边信号还是不太好？”
山区的信号，不太好，有的角落甚至没信号。
“我还是听不清楚你说什么，断断续续的。”李雯说道。
“那用tt聊天吧，我想跟你说话。”苏曈连说几次，李雯那边才听清楚，“嗯”了一声。
石泉村已经拉通网线，用ifi打tt电话，信号比手机还好。
tt电话打通后，通话质量果然好多了。
李雯问道：“小曈，看你这声音，好像心情不太好呢？”
苏曈如实说道：“最近忙得有点怀疑人生了，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那你希望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李雯笑道，像是一位大姐姐在开导小男孩。
苏曈想了想，无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觉得当初的目标全都成了负担，我只想平平凡凡，安安静静过日子啊。嗯，最好你在我身边。”
“我在你身边也不能一直陪着你，桐桐可不答应，杨菲菲更不肯。”李雯笑道，很淡然。
杨菲菲跟苏曈有关系，李雯已经知道了。
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告诉苏曈，控制住自己的，要学会知足。
苏曈很惭愧，三女之中，对他包容最大的，就是李雯。
而对李雯，他亏欠最大。
“你最懂事最大度。”苏曈感激道。
李雯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人生就是一场带罪的修行，我很赞成，因为这样，人才更懂得去弥补，去行善，去感恩。”
苏曈默然，李雯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初坚定的对他说“罪是人定的，他们不改，我们改的”倔强女孩，她变得很含蓄和收敛。
尤其是保不住那个小生命后，她对生命对人生充满敬畏的感觉，苏曈曾有一段时间害怕她看破红尘，要出家。
“你在就好了，我现在觉得身心疲惫。”苏曈叹道，他需要一个说话的人。
李雯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诵经念佛，满怀慈悲。
这让苏曈更加心疼和愧疚。
她也在这红尘中争渡，内心也会被世俗观念影响。
“和她们谁闹别扭了吗？”李雯问道。
苏曈摇头：“没有，就是工作有点累，也觉得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
李雯语气变了，变得很坚决，锵锵有力：“别多想，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时代。”
苏曈一愣，仿佛看到了当日那个还很秀气稚气的姑娘。
一晃已经三年，她虽然变得很成熟，但内心的那股执着劲儿一点也没减。
“嗯，谢谢！”苏曈心里好受了不少。
李雯轻声笑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给你带来痛苦的，就是对自我的仰视和执着。所以人越是拥有，越要谦虚低调。那些真正具有慈悲喜舍之心的人，不管他从事什么行业，所得到的福报都是很大的。你看，我们不都来到你身边了吗？我们是你的福气福报不？”
苏曈笑起来，说道：“厉害了我的姐，你们……你当然是我的福气福报。什么时候回来呢，一定要等过年吗？”
李雯有些迟疑，最后为难道：“小曈，我……我今年是最后一年在这里支教，我……我想在这过年，陪陪那些孩子，明年六月份，支教期限到，我再回海滨城，就再也不出来了。到时候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见到我，不用像现在这样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