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那个。”胡翌玄头也不抬地答。</p>
“我看看。”陆贺成伸手要，胡翌玄往后缩了一下，嘟囔着“没看完呢”。</p>
“我看看。”陆贺成强硬地重复，劈手夺下照片。胡翌玄不悦地说：“别扯坏了。”</p>
陆贺成盯着照片里的赵华翎看。照片上她的头发褪色了，接近棕红色，眼睛颜色更浅了，褪成了浅棕色，亮亮的。笑容灿烂，露出两排白牙，牙缝褪色褪得几不可见，只有嘴边的笑涡还清楚，两个浅浅的小棕点。刘海遮住眉毛，手搭在陆贺成毛衣上，手指把毛衣捏起一块鼓包和褶皱。</p>
“对啊，我好像记得她。”陆贺成说。她仿佛身在夜半的营盘，头顶群星璀璨，身旁群山如同伏地将扑的群兽，山中狼嗥声声，唯见半里外红光闪烁，一个小小的人儿擎着火走来。</p>
胡翌玄又斟一盅酒，饶有兴味地瞥着陆贺成，把酒盅递到嘴边。</p>
“她会用火。”陆贺成说。她用起茧的右手食指摩挲照片中赵华翎的发尾。</p>
胡翌玄仰脖干了，一抹嘴，说：“对。南京那时候把宅子烧了，你去接的。回来之后不大灵光，你照顾的。后来她好了，你死了。”</p>
“我死了。”陆贺成低低地重复道。</p>
房间里的空气黏稠沉滞，窗外的风只把窗户纸扑得哗哗响，不敢进屋。酒上冒出白烟，盘绕着上升到齐眉处，尽数消散。</p>
“我怎么死的？”陆贺成轻声问。</p>
胡翌玄一拍脑袋：“草他妈的，你还问我你怎么死的？我他妈都不该说前面那些！现在你他妈啥都知道了，怎么他妈跟你对身份啊？”</p>
陆贺成白眼翻到南天门去。</p>
“我问你啊。你是哪边的人？”胡翌玄问。</p>
陆贺成说：“现在早就不时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一套了。”</p>
“那你改信天下大同了？这我可没想到。”胡翌玄瘪瘪嘴。</p>
陆贺成对着胡翌玄脑门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我现在记不住事是真的，你还当我傻啦？滚你丫个犊子。”</p>
“你当我跟你聊闲呢？你知不知道执明去给女娲做事了？”胡翌玄不耐烦了。</p>
“她怎么去了？”陆贺成问。</p>
“说来话长。下次再给你讲，你知道就完了。看见她别腆着脸上去扒拉，她现在不保我们。饕餮死了，女娲想用执明去补饕餮的缺。你别觉着她没用，现在街上的广告都是她搞的，和官方交涉也是她在安排。”胡翌玄长叹一口气。</p>
陆贺成一愣，说：“你跟我说这些，不怕被查？”</p>
胡翌玄说：“没事，这地方安全。”</p>
陆贺成摸摸木窗框，说：“屁话，外头两个探子他妈的刚走。”</p>
“啊？”胡翌玄说。</p>
“你自己单干啊？”陆贺成问。</p>
“嗯。”胡翌玄说。</p>
“不够。我们要人多一点。”陆贺成说，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我去拉人。你刚才是不是自己一个人把我敲晕了整过来的？”</p>
“对啊。你拉人干啥？”胡翌玄问。</p>
“唉。”一个傻孩子。在人家眼皮底下抬着一个大活人到包间里喝酒，哪还有不招探子的道理。真不嫌事儿大，陆贺成想着，风轻云淡地说，“闹革命啊。”</p>
“呀。闹什么革命啊？”胡翌玄瞪着眼睛问。</p>
“闹你奶奶的头啊。”陆贺成说。</p>
眼看着胡翌玄要发作，陆贺成说：“我先走，你等一会再出去。借我点钱，我走的时候结好帐，你直接跟店里打个招呼，出来了就到这扇窗户底下等我。我去看看谁来过。”</p>
胡翌玄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拿钱包掏钱。把三张红彤彤的纸币递进陆贺成手里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说：“不用还了。”</p>
陆贺成接了钱，露齿一笑：“我觉着也是。”</p>
陆贺成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还有，下次不许走我后边儿。”</p>
胡翌玄抬起一边屁股把钱包塞回屁兜里，抿抿嘴说：“行吧。”</p>
虽然现在“此世”的形势还不明朗，但有一件事情陆贺成无比确定：此世的胡翌玄，是个货真价实的憨批。</p>
写稿真好玩！期末考试考完了，写这个写到大半夜。其实月初就已经把大半部分写出来了，只不过有一些衔接还没做好。一看月底了，马上把衔接部分写完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今年真的月月更新。真的不鸽了，真的真的真的。</p>
月底就开学了，下个月的更新我会尽早写的，尽量早点更，赶在前面吧。</p>
最近国内开始有传染病了，大家注意安全啊。戴口罩勤洗手别去人多的地儿，淡盐水漱口不好使，出现症状请就医。非典都挺过来了，这次没问题，小场面！</p>
明年是鼠年，大家不要一时冲动去撸耗子，病菌还是挺多的。过两天就春节啦，最后祝大家春节快乐！我明天自己包饺子恰！下更见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