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夫人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招呼身后的女佣:“去给安小姐准备些清淡养生点的早餐,她不比我们,肚子里还有两个小家伙等着吃饭呢,可不能饿着。”
女佣随即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安小姐,这边请。撄”
安萝规规矩矩的道谢,起身跟着女佣进了餐厅。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北夫人脸上温柔的笑这才一点点收起来,转而看向北梵行:“梵行,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梵行把玩着手中的卡,慢条斯理的接过女佣递过来的咖啡啜了一口:“她怀着我的孩子,自然要成为我的妻子。偿”
北夫人看了餐厅方向一眼,压低声音:“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文卿卿那前车之鉴在那里呢,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什么前车之鉴?”
“……”北夫人就不说话了,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北梵行挑眉,又问了一遍:“什么前车之鉴?”
见妻子闷着不说,北致远淡声替她解释:“你妈的意思是,她是从北宅搬走之后才怀上孩子的,而我们北家家族中并没有双胞胎的历史,稍微调查了一下,她们安家似乎也没有生过双胞胎的经历,倒是夜家,夜生的大伯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而据我所知……她搬去的那个地方,刚好就在夜生的楼上。”
北梵行慢慢喝着咖啡,表情淡漠的听他说完,总结:“也就是说,你们怀疑那孩子,是夜生的?”
难怪他们明知道她怀孕了,态度却一直很模糊。
“爸,妈,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该知道就算双方都没有双胞胎基因的前提下,还是有几率怀上双胞胎的,别说安萝只是跟夜生上下楼,就是他们住在一起,只要她说那是我的孩子,我就相信它们是我的孩子!”
他放下咖啡杯,寡淡漠然的视线扫过他们:“不好意思,我也没吃早餐,过去陪她一起吃点儿。”
……
安萝正坐在餐桌前喝着粥,见她进来,忙放下了汤匙,紧张的看他一眼:“你爸妈是不是生气了?要不我现在走吧?”
大过年的,弄的他们一家人吵架就不好了。
北梵行就着她手中的汤匙舀了一勺粥喝了,皱眉:“你喜欢?这味道有点奇怪。”
“还好。”
她胡乱的应了声,又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呀?要不我走吧?”
北梵行单手托腮,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很会吵架?”
“……”
这还用告诉吗?他天天跟她吵架翻脸好吗?
正郁闷着,隔着落地窗,远远的就看到季生白一家四口从车上下来了,高颜值的一家,光是往那边一站,就自带发光属性,一道优美的风景线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季生白牵着邓萌走在前面,季枝枝含着一根棒棒糖走在中间,季子川走在最后,始终跟她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不远不近。
刚刚下过雪的地面有些滑,一身红白相间的公主裙的小家伙一个趔趄,后仰的身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稳稳托住。
少年垂首说了句什么,平白惹来季枝枝的不满,撅着小嘴拽着他的衣摆不依不饶。
邓萌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板着脸像是在训斥她。
僵持了几秒钟,少年还是俯下了身,单臂将季枝枝抱了起来,她立刻一手环着季子川的后颈,得意洋洋的对邓萌比了个v形手势。
安萝看的满眼羡慕:“你看他们,真好。”
她说。
北梵行舀了一小勺粥,抬手勾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了脑袋,一勺粥喂过去:“好什么?你第一天认识小白?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无趣又呆板的人?”
安萝默默瞥他一眼:“你。”
如果说季生白无趣又呆板,那么他北梵行一定是强化版的季生白,比无趣比呆板,谁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的好吗?!
北oss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危险的眯了眯眼:“再说一遍?”
安萝低垂了脑袋,不吭声了。
北梵行面色不善的盯着她,片刻,忽然拽了拽她的耳垂:“你说说看,我哪儿无趣哪儿呆板了?”
话少、心眼小、脾气大、吹毛求疵、洁癖、不懂浪漫、工作狂……
安萝默默在心里数了一遍,仰头给了他一个讨好的笑:“没有,你很有趣很不呆板。”
“那就说说看,我哪儿有趣?”
“……”
他想逼死她么……
安萝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眼看男人冷峻的脸越靠越近,随时都要发火的样子,那边,邓萌忽然就进来了。
她松了口气,忙不迭的招呼她:“来来来,坐。”
邓萌自顾自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水:“你们来的好早啊,我快困死了,枝枝不到4点就起来了,把自己打扮的跟朵花儿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去相亲呢!”
女佣很快端上早点过来,她道谢,拿了刀叉就开始吃。
季枝枝跑了进来:“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邓萌放了刀叉,抬手把她抱起来,一边喂煎蛋给她吃一边小小声的问:“你奶奶给你的红包呢?”
“在我兜儿里呢!”
邓萌就笑了:“拿出来我看看?”
季枝枝撇了撇小嘴:“有什么好看的?奶奶给的时候你不都看到了。”
“没看清楚嘛,你再让我看一眼!”
“……”
季枝枝不耐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给她看了一眼,刚要揣回去,就被邓萌眼疾手快的抢走了。
“麻麻!!”她不满的叫!
“嘘嘘嘘……”
邓萌忙不迭的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小点儿声,压低声音警告:“你别叫!这红包先放麻麻这里存着!你缺钱花就问你爸爸要嘛!我这不是特殊情况,你理解麻麻一下?嗯?”
安萝来了兴致,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什么特殊情况?”
邓萌干咳一声:“前两天,医院里有个男同事过生日,因为他之前帮过我的忙,我就送了一款比较贵的男士香水给他,被季生白知道了,莫名其妙的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整整一个星期没搭理我,还扣了我三个月的零花钱。”
害的她这些日子都没钱买件像样点的衣服。
安萝皱皱鼻尖:“这么小气?”
邓萌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激动的叫:“是吧是吧?你也觉得他很小气把?太小题大做了!不就一瓶香水么?至于这么凶的冷落了我一星期?”
北梵行缓缓向后靠了靠,一手搭在安萝身后的座椅靠背上,阴阴冷冷的笑了一声:“幸亏是小白,如果是我……”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被自己半揽在怀中的女人,放缓了语调,一字一顿的道:“我会收拾的她以后听到香水两个字都要色变!喝口‘水’,都要反思三次的地步。”
那阴测测的嗓音传进耳中,安萝只觉得像是被人丢进了一个冰窟里一样,浑身都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不迭的低头喝粥喝粥喝粥。
“大伯,大伯。”
季枝枝像是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小脸堆笑,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小牙齿:“大伯新年快乐!祝大伯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北梵行勾勾唇角,长臂绕过桌子捏了捏她圆润润的小脸:“乖。”
说着,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两个薄薄的红包来递了过去:“一个你的,一个你哥哥的。”
邓萌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卡。
北梵行对这个侄女一向阔绰,如果她记得没错,去年他给的那张卡里足足有六位数的人民币额度。
季枝枝刚刚甜甜的道谢,到手的红包还没捂热乎,就被邓萌抽走了一张。
“麻麻!!!”她气急。
“乖乖乖,麻麻最近看上了一件外套,好贵好贵,你先借麻麻用一下。”
“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哦……”
邓萌应了声,把红包又放了回去,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那你就拿着红包吧,麻麻今晚正好没什么事情,就跟你爸爸好好谈一谈关于他的那几份重要的文件上莫名其妙的被倒上了墨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