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领导“发配”到怡城那天,恰好赶上怡城的第一场冬雪……怡城,全国刑事案最少的城镇,对于我这种刑警来说是个“度假”胜地。
雪后的怡城就像我见到的《怡城刑事记录》一样,都是那么纯白无暇。和助手小罗随意寻间酒店住下后,我就直接睡下。
“小罗……我睡会儿……晚饭别叫我……”
在来怡城前,我盯了四天的哨没合眼。刑警这职业,忙起来要人命。
我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罗颖说了句“好”并帮我盖好被子,出去了。
床上,我困意渐浓,呼吸越来越沉。
……
我叫余白,二十二岁,自幼随父亲学习推理破案,自懂事起便各种刑案缠身。
也不知我们领导突然大发什么慈悲,愿意让我出来休假。在我睡的迷迷糊糊时,我听到客厅传来小罗尖叫。
罗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鼠!
我瞬间从床上坐起,抄起床边永远会放置的球棒,两步上前拉开门,准备展开灭鼠行动……
可当我拉开门后,面对的不是老鼠。有风卷着熟悉的血腥味传来。
闻见血腥,我习惯性去摸腰间的枪,腰间空空如也。我才想起,枪在来怡城前已上缴……
此刻,我只能提着木棒小心走过去。
一步又一步,逆风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我到罗颖旁边时,率先确定罗颖昏迷。
继而我看向风的来源
酒店房门打开,玄关处倒挂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女人以及其恐怖的姿势被绳子倒挂在门上,她上半身拖在地上,双腿被分开挂起。裤子被褪到膝盖处,整个人呈倒A字型……那姿势就像有男人在门口对她进行猥亵。
而现场最引我注意的是枪。
女人是开枪自杀。
国外,有持枪资格开枪自杀很正常,可这不是国外!
环顾现场后,我把目光投向女人的致命伤。致命伤是太阳穴的子弹。在我盯着那把手枪看两秒后,冷汗从我额头滑下
那是前苏联PSS无声枪。
就目前为止,我所处理的刑事案动用枪支的罪犯少之又少。
其一是猎枪,其二是黑市买来的组装枪,其三是当过兵退伍私藏枪。
这个案子……不简单!
我迅速拿出电话拨了110并把罗颖扶起。罗颖手边洒落不少温水和碎玻璃杯,约是出来倒水看见这一幕……
拨通110后,我看向酒店房门。
门前并无可疑脚印。
头顶上有两个吸盘。目光落在地上,从地上血迹干涸情况看,血已凝固,案发时间超过两小时……
和110简单报案后,我挂了电话扶着罗颖回去。
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茶几边儿的两个档案袋。
档案袋一厚一薄。厚的那个是我明日《怡城刑警入职申请书》,里面除了入职申请外,还有我在连城的破案记录。罗颖故意挑了几个大型案件,免得我在这边儿让鸡毛蒜皮的案子缠身。而相比之下,另一个瘪瘪的牛皮纸袋薄的可怜,那就是《怡城刑事档案录》……
可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得,强烈的风竟吹来了一张纸,精致的烫金纸片,飞到我脚下。上面,竟是用血写成的英文字母
“A。”
字迹并不潦草,写字的人,很有耐心……我一怔,没带手套在身上便压下心里的不安,迅速抱着小罗去了屋内……
十三分钟后,走廊里响起有条不紊的脚步声,警察来了。
罗颖还在昏迷,我现在并非刑警,所能做的仅仅是上警车,随他们去公安局做笔录……
当然了,就算我留下也没什么用,现场我能勘察的已经勘查完毕。
警车外雪落纷纷,我从车后玻璃中看着雪中的车辙印,印记很快又被飞雪铺平,这样的天气罪犯就算逃跑,也找不到任何脚印……
这边儿,一群人在来回传看我的资料。
我能感觉到,大家对我好奇又不满的目光,我自己也尴尬,有种是我打破了零犯罪之感。
不然凭什么我一来就出事,还是这么大的事儿!
……
警局审问室,我走进去后有些惊讶,因为审问我的只有一人,还是个英俊绝伦的男人。
男人生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长眉乌黑,眼皮宽且修长,若刀削斧凿的鼻下削薄的唇微抿,黑色的瞳仁儿随意看一眼凳子,示意我坐下。
我乖乖坐上去后,男人微抬起下巴,眼神凌厉,且泛起一抹寒光。
“姓名。”
“余白。”我说完,男人刷刷落笔,又继续问,“年龄。”
“二十三。”
“职业。”
男人大概是问顺口了。
我拧了拧眉,要说自己是刑警吗?可我明日才报道,现在我算是什么?
“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