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道长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说到底,你就是个劳碌命。我说师弟你是放不下,放下了,就算这八台山连着整个大巴山压在你头上行走,也能停下来看场猴戏耍他一会儿。”
相木匠笑着说道:“什么洒脱,庞师弟,别听他胡诌,他老狗那哪是什么洒脱!他一贯偷奸耍滑惯了,最喜欢撂挑子,亏得白龙冠内有常月,不然那里可得乱成一锅粥。”
“哈哈……”大家听了这话,都哄然大笑了起来。
无尘道长捋了捋胡须,点着头说道:“那倒是,要说操心,我一贯是放得下,这俗话说得好,懒妈教出勤快女儿!庞主持,不是我说你,有些事,就扔给他们年轻人去操持,你得了空闲,多来找我们耍耍,我,老相,随时盼着你来,我兄弟三人,还能等几个三十年的光阴?”
那老道长说完后,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想到莫端公的离世,突然伤感起来。
大家见他这样的表情,也默不着声,跟着伤感起来。这时候庞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这个道理,师兄说得极是,其实师兄和相师兄又何曾不是一天忙到晚,我呢如今这山上的大小事务,也多交与他师兄弟二人管了,从明年起,我也要学着师父他老人家,年轻时候到处走走看看,云游四方去。”
“这还像话!”无尘道长笑呵呵的说道。
等到闲话一通过后,庞道长正色着问道:“昨天晚上戴师兄打电话来说有事过来找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无尘道长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些要紧的事情过来找找道爷,请道爷给解解惑,当然,久了未见,也甚是挂念,同时也想来看看我道爷的身体如何。”
庞得纯点头说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倒是康健,只是如今年岁高了,常年住在后山的青房内,由我三师弟照顾。这七八年来,没下过山了,几乎没有见过外客。”
无尘道长呵呵一笑,说道:“道爷身体好就好,师弟,我可不是外人,道爷不会连我也不见了吧!”
“那哪里会,师兄远道而来,师父自然会见你们大家,再说你们又不是什么外人,见到你们,他老人家定然高兴咧!”庞得纯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道爷可是我的接引道人,算得上大半个亲爹呢!”无尘道长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得纯道长微微一笑,说道:“那好,两位师兄和三位师侄及小石九这一路走来,想来肚皮也闹意见了,我已经安排好素食,待大家吃过午饭后,就带你们去后山见道爷。”
“甚好,甚好,昨日我几人还在嘀咕,说你这山上麻九叔的斋饭,那可是一绝,多年没有品尝了,今日可得一饱口福,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见咱老道爷去。”无尘道长抚掌大笑后说道。
相木匠说道:“庞师弟可别笑话,咱们这好似叫花子嫁女——只投个来吃喝了!”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于是又闲聊了几句,便来到斋堂开始用斋。八台山的松云观规模不大,三进三出五处主殿连着十来间偏方,总共十来个受戒的乾道加上三四个火居道士和七八个香客常年住在这山上。这时候其他道士和香客已经用完斋饭,陆续回到各自的殿内和偏房忙着闲杂事情。
我们来到斋堂后,见到那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处,准备了一张八仙桌,两个香客正忙着上菜,我们刚一进屋,那扑鼻的素食香味便迎了上来。
见一群人进来,这时候那斋堂后面走出来一个极矮的老头,很是精干,花白头发,围着一口素色围裙,右手掂着一把硕大的铜勺子。那老头见我们进来,微笑着说道:“来啦,坐坐,我烧个豌豆尖豆腐汤就好了。”
这时候无尘道长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说道:“哎哟我的麻九哥,我小戴又来了,这下又可以品尝你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