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先生若能如此当然最好,有巫先生这样的高人教导择儿,我们二人也放心。”陆占明痛快的答应道。
巫先生又看向一旁的秦云,秦云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如此便还有一事儿要劳烦陆店主。”老人见夫妻二人都同意自己的安排后,继续说道。
“巫先生莫非是需要些路上的盘缠?”陆占明问道。
巫先生听了笑道:“非也,我一个到处乞食的老叫花子用不到那些。我只是想着我这一走五年,别无牵挂。只是我那院中的两棵小竹怕是要旱死了。其实本也无妨,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还想托陆店主能帮忙照料。也无需其他,只需每三日,在我那院中大缸里取一满瓢水浇灌即可,只是万不可多浇少浇或遗忘。”
巫先生说完,看着陆占明等待回复。
“这点小事巫先生可以放心交给我,定会按所托照料好。”陆占明保证道,又问:“只是巫先生的住处……”
“你不是去过两次。”巫先生说完和陆占明一同大笑起来。
送走了巫先生,陆占明回到店里。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巫先生就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还在兴奋中的陆占明对店内正抱着孩子踱步的秦云说道。
“什么世外高人,我看也不过如此。连我都知道看相该说那些,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富贵之气之类的,他却只会说什么好看,漂亮,好动。你说说有那个小孩子不好动的?”秦云不屑的说道。
“那你不是也同意以后让巫先生来教导这个孩子。”陆占明反问道。
“要说你傻,你是真不聪明。当着巫先生我又能说什么?何况还有你在那一句一个高人的,我总不能当面得罪他。再有就是,可能巫先生也只是随口说说,算不得什么承诺。五年之后咱们什么样都不知道呢,只有你才会当真。”秦云解释道。
“是不是,我的小云择,为娘说的对不对。”秦云逗着怀中的孩子道。
“你懂什么……”陆占明还要反驳,见秦云已逗着怀中的孩子朝着店后走去,便也不再多言,坐到店中的桌前专心的思考起事情来。
“师傅不是已将龙符送给了师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红衣小童继续说道。
中年男人收回视线,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水泽说道:“龙符虽有护主之功,却不足以压制噬魂钉,至多可以延迟元神被吞噬的时间罢了。”
“既然救不了师姐,那师傅为何还将龙符送予她。师傅还要靠龙符之力减轻剑蚀痛苦,没了龙符,师傅岂不是……”红衣小童担心的问道。
“珝儿放心,没事的,剑蚀之伤为师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中年男人摸着红衣小童的头说道。
红衣小童想了想又问:“那噬魂钉真的如此厉害,竟连师傅这样的修为也解不了吗?”
“嗯,拔出噬魂钉不难,难的是如何不伤到元神。即便是师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中年男人看着红衣小童,继续说道:“好了,我们还有眼前的事情需要处理,快赶路吧。”
“嗯,相信师姐吉人自有天相,并且山上的他们也会想办法的。”红衣小童说完,二人再次动身向水泽深处走去。
“灵儿怎么样了?”房间里,白衣妇人担心的向仙主钟万崇问道。
“已经无事了,多亏了凤婆婆发现了灵儿身上的异样,并用凤凰钗护住了她的元神。否则……”钟万崇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否则怎么样?”白衣妇人急切的追问道。
“否则那魔物一旦攻入元神,灵儿就凶多吉少了。又或者即便我们自己发现了那魔物,如没有凤凰钗这样的上古神器护住元神,即便你我联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得了灵儿。”钟万崇继续说道。
“到底是何魔物,竟如此凶险?”白衣妇人问道。
钟万崇沉默了好一会儿,口中蹦出三个字“噬魂钉!”
听到无比熟悉的名称,白衣妇人心中剧烈的一震,竟险些没有站稳。开口确认道:“你是说,灵儿中的是和当年龙长子珩瑶一样的魔物?那邪术不是在魔王焱洄被封印后就毁了吗?为何还会存在这世上?”
“这也正是我所不安的,噬魂钉乃是魔族古籍中记载的上古邪术,魔王焱洄被龙父封印后,我和仙尊曾到魔窟去找过魔族的古籍,但没有找到。现在看来,记载着众多魔族邪术的古籍定还存在世上,并且应该已经被什么人所习得。一旦习得邪术者的元神被心魔吞噬,魔王冲破封印,恐这世上又将迎来一场劫难。”钟万崇忧心忡忡的说道。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以灵儿被打入噬魂钉却浑然不知的情况来看,此人修为极高,恐不在你我之下,并且已经盯上了我们。而我们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样来看,我们太过于被动了。”白衣妇人补充道。
钟万崇听了白衣妇人所言,愈加担心的仔细回想起当年仙魔大战的经过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专心赶路的中年男人觉得脚下原本平坦的地势开始变得起伏起来。停下脚步向两侧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身旁已出现了不少低矮的山包。
“莫不是已经到了疾风岭的边缘。”想到这里,中年男人快步走上了身旁一处较高的山坡。果然,重峦叠嶂的疾风岭就在眼前,连建在霜铸峰半山腰上,气势恢宏的妖皇殿都已能够清晰的看见。
“想不到竟走了这么远。”中年男人自语道,转身刚要走下山坡,视线收回的一瞬间,发现之前的兽人长老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山谷里。
中年男人随即化作一道黑影追赶上去,刚要现身,只见一只硕大的黑鸦在兽人长老身前落了下来,先于自己拦住了兽人长老的去路。见此,中年男人迅速的闪到一旁,在兽人长老头上方的山坡上一处茂密的杂草丛中隐蔽起来。
黑鸦落到地面,挥动着双翅交叉抱到身前,瞬间化作了一个身穿黑衣,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宽大罩帽遮住脸的怪人。
“不知长老这样风尘仆仆的是从哪里回来?”怪人阴阳怪气的问道。
“是那守界的邪物不知因何惊醒了,娘娘命我去处理了一下。”兽人长老回道。
“真是个不错的回答,听上去也合情合理。只是……”怪人笑道。
“只是什么?”兽人长老追问道。
“只是,凝雪娘娘久居深宫,又如何能知道守界妖兽被人惊醒?何况据我所知,长老从不理会这样的小事儿,不知为何偏偏这次长老非要亲自出手?”怪人继续笑着问道。
“这一切都是听从娘娘的安排,先知如有疑问,尽可以去问娘娘。”兽人长老说完,便动身绕过身前的怪人,继续赶路。
“长老这是要走吗?”怪人转过身在兽人长老身后厉声问道。
“怎么?先知想拦我?”兽人长老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自知没那个本事拦着长老,并且长老让我就今日之事去问凝雪娘娘,我也不会去。”怪人恢复了之前的阴阳怪气走到兽人长老身旁说道。
“你是不敢吧!”兽人长老不屑的回道。
“谈不上不敢,只是我深知凝雪娘娘对长老信任有加。我去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奈何不了长老。我今天来这里无非是想提醒一下长老,不要以为有了凝雪娘娘的袒护长老便可高枕无忧肆无忌惮。新君上年少,虽然尊敬娘娘和长老,却也不会过于放任你们任意妄为。”怪人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兽人长老听完忽然大笑起来。
“长老笑什么?”怪人问。
“说到任意妄为,先知可以为了让新君寒启获得龙灵之力,不惜谎称冷萱公主意图造反,做出鼓动他亲手杀了自己姐姐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恐怕先知才是那个最任意妄为的人吧?只可惜,那冷萱公主体内不仅没有龙灵之力,就连本族的妖灵之力都少得可怜。先知机关算尽,最后却除了骂名,落得个一无所获,岂不可笑。”兽人长老笑道。
“长老现在可以尽情的笑个够,免得待我助君上得了龙灵之力后笑不出来。”怪人说道。
“先知又何必逞强,你我都知道,自珩玥和冷萱公主一同被杀后,这世上再无龙族后人。”兽人长老刻意强调的说道。
“长老不必套我话,告诉你也无妨。虽没有了龙族后人,但是那龙元却还存于世上,并且已经被我和君上找到了。”怪人说道。
“在哪里?”兽人长老听到龙元,赶紧追问道。
“在哪里,便无法告知长老了,以防长老坏了君上的好事。”怪人笑道。
“那龙元乃是龙族圣物,先知当真不怕去夺取龙元引发仙妖各族大战吗?”兽人长老反问道。
“大战!哼!等君上得了龙元,即便他们不来,君上也会带领妖族打上门去。到时候只怕他们想要臣服于妖族都来不及。”怪人不屑的说道。
听到怪人提到龙元,一直躲在上方山坡草丛中的中年男人心中一惊,不慎发出了一丝声响,赶紧闪身变换了位置。刚刚在新的位置藏好,只见下面的怪人猛地一挥手甩出数支黑羽,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刺的一片狼藉。
“看不出,先知还如此谨慎。”兽人长老讽刺道。
“小心些总是没错。”怪人说完,变回黑鸦朝着妖皇宫飞去。
“巴托拜见凝雪娘娘。”妖皇宫侧殿内,兽人长老单膝跪地对身前穿着华丽的夫人拜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待屏退了左右的侍女,凝雪娘娘焦急的问道。
巴托长老没有说话,只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如此便好,你我总算赢得了一线生机。”凝雪娘娘叹了口气,放心道。
“娘娘,我刚刚在宫外遇到了先知摘星。”巴托长老报道。
“他说什么了?难道他发现了你我的事儿?”凝雪娘娘再一次有些紧张的问道。
“巴托觉得没有,只不过似乎寒启已经找到了龙元所在。”巴托长老回道。
“这我倒不觉得奇怪,寒启在冷萱公主身上没有得到龙灵之力,肯定会再想其他的办法。加上身边又有个摘星相助,找到龙元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尽量的多赢得一些时间,避免将来妖族走了影族的老路。”凝雪娘娘平静的说道。
“娘娘是不是又想到了以往的伤心事儿?”见凝雪娘娘许久不再说话,巴托长老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巴托……我没事了,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凝雪娘娘喊了一声巴托的名字,欲言又止的吩咐道。
“凝雪娘娘也早些歇息,巴托告退了。”巴托长老拜道,说完退着身走出了侧殿。
清晨,天空下起小雨。整个月环山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当中。
“拜见仙尊。”钟万崇来到月环山山顶东侧的浅月崖,对早已等待那里的一个白衣老者拜道。
“听你那大弟子闵竹说,灵儿受伤了?”白衣老者仍望着东方背对着钟万崇问道。
“是。”钟万崇答道。
“什么伤?谁伤的查到了吗?”老者又问。
“何人打伤了灵儿还不知道。”钟万崇回道。
“噬魂钉这样的邪术,仙主丝毫不能大意才是。”老者转过身,看着钟万崇严肃的说道。
“仙尊所言极是,我已派弟子去查了。”钟万崇再次拜道。
“还有便是,老妖皇离世,南古近日天象异常。管好灵儿,万不可让她再跑下山去。”白衣老者嘱咐道。
“仙尊放心,我已封了灵儿的仙法,并让众弟子和守卫看着她了。”钟万崇说道。
“嗯,这样你我也好都放心一些。”老人说完,话音未落,已不见了踪影。只剩钟万崇一人走到老人刚刚所站的位置,看向远方。
钟婉铃正和母亲兰芷在后山前的平月湖边散步。
“娘,您就和爹爹求求情,让他解了玲儿的封印吧?”钟婉玲拉着兰芷的手,有些恳求的说道。
“这个事情,娘管不了,上次你被埋了噬魂钉,都惊动了凤婆婆,要不是她送了凤凰钗给你,你爹又抓准时机冒险出手,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即便如此,拔掉了噬魂钉后,你接连多日时睡时醒灵力混乱,害的爹娘跟着担惊受怕,你爹更是因为打了你那一掌,常常自责。所以哪怕娘去求情,你爹也断然不会同意,我还是不要去惹你爹生气了。”兰芷有些责怪的对女儿说道。
“可是娘,那真的是意外,并且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现在肯定不会再有事了。”钟婉玲辩解道。
“你如何能确定不再出事?上次的事情是不是意外我们现在都还不确定,你不过偷跑出去玩了几天,便被人以如此阴毒的手段所伤,说明定是针对于你或是针对仙界。更可怕的是,被何人所伤,何时所伤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仙界之外,高人众多,如若之前伤你之人,再来加害,如何是好?玲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万不可再让爹娘担心了。”兰芷生气又担心的说道。
“我知……”情急之下,钟婉玲想要说什么,又马上停了下来。
“你知道什么?”兰芷赶紧问道。
“我是说,我只这样整日待在房里要不然就是陪您散步,我真的快要闷死了。”被兰芷一问,钟婉玲改口说道。
“你爹爹不是安排闵竹和黎泽给你讲道,学习古籍。你要专心跟着他们学。女儿家多学些道法文静些,比你整天舞枪弄棒要好得多。”兰芷说道。
“大师兄,二师兄他们更是闷死了,娘,你就帮帮我吧。”钟婉玲哀求道。
“闷死也比你被别人打死强。这事不要再提了,娘也走累了,要回去了。”兰芷说完独自离开湖边。
“娘,娘!”钟婉玲在后面喊着,兰芷却头也不回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