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龟公走进了秋波楼,在一楼的角落当中坐下,静静地看着大厅当中的众人。
“头张老板,咱们来这是来干嘛?”
余添压低了声音问道。
“当然是排查粉牡丹了。”
一边的王德发倒是开口说道:“她自小便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接客,相熟的人一定不少。想要打探她的一些信息,来这里准没错。”
“可是,我们要打探她的什么信息呢?”
一边的余添问道:“左右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而已,有什么好打探的?”
“你错了。”
陈团深吸一口气,对着余添说道:“我从今天听到了郭孝义所讲的故事之后,就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粉牡丹既然已经攒够了九万多两的银钱,为何她不自赎,反而是要将银钱交给陶安然,让陶安然捐了官之后再来赎她呢?这岂不是不合理么?”
“哎,衡圆,这就是你不懂了。”
一边的张凌说道:“这女子赎身,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恩客帮忙赎身,另一种便是自赎。自赎的价格,要比恩客帮忙赎身的价格,贵上好几倍。比如,这位粉牡丹,赎身的价格是两万两银钱,若是恩客来出这个钱,那当妈妈的老鸨子,收了钱之后会第一时间将姑娘的卖身契销毁。销毁了卖身契,姑娘也就恢复成自由身了。
可若是自赎,这个价格,可能是十万,二十万。”
“那为何差别会这么大?”
陈团疑惑地问道。
“其实,这算是青楼当中的潜规则了。一些当红的姑娘,平日间收受的打赏并不少,若是这些姑娘们一个个都想着自赎,那青楼还怎么开下去?所以,老鸨子们便将自赎的价格定的非常之高,以防那些姑娘挣够了钱就自赎,这样生意才能长久嘛。”
张凌侃侃而谈,对着众人说道:“当然了,至于那些不当红,甚至说年老色衰的姑娘,老鸨子们会适当的下调自赎的金额。毕竟,养一个姑娘的成本在这里放着,多一张嘴在青楼,就等于多一份支出。既然那位姑娘已经年老色衰,无法接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适当的调低赎金,这样也能落得个好名声不是。”
听到了张凌的话之后,众人纷纷点头,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
可陈团却有些疑惑地问道:“那,就不能让姑娘把自己的积蓄交给恩客,让恩客帮忙赎身吗?”
“没那么简单。”
此时,许久未言的王德发说道:“青楼当中,专有一位伺候姑娘和恩客的大茶壶。平日间,姑娘接客的时候,总是候在门外的。一是为了方便伺候客人,另外就是为了监视姑娘,以防出现你刚刚所说的那种情况。而且,老鸨子也会定期对姑娘的财产进行清点,若是出现大笔不明不白的支出的话,那老鸨子可是会打人的!”
陈团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由衷地感慨道:“还是你们懂得多啊!不像我,什么都不懂。”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余添倒是还好,张凌和王德发,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二人慌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懂这些,这都是听朋友说的,听朋友说的。”
无中生友?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就在这时,龟公将几人所点的茶点和茶水奉上,卑躬屈膝地对着众人说道:“几位爷来的正是时候,今晚是小店的花魁,百合小姐主持的打茶围。百合小姐在京城可也是艳名远播的一位姑娘,被人们成为是琴画双绝,诗文一道也有着极高的造诣。
所以,各位今天可算是来着了。”
“你就直接说,打茶围要多少钱。”
张凌似乎对于打茶围的规矩极为的了解,直接打断了龟公的介绍,开口问道。
“嘿嘿,您老真是慧眼如炬,您几位因为是新客,小店对于新客是有一定的优惠的唔,一人二钱银子!”
龟公一边给众人布茶,一边说道。
“给你!”
张凌从腰间掏出一块银子,大约一辆左右,抛向了龟公。
龟公急忙将茶壶放在桌上,手忙脚乱地将银子接在怀里,对着众人作了个揖,满脸堆笑的说道:“谢大老爷赏。您几位慢用,有什么事情招呼小的一声就行。”
“哎,不对,一人二钱银子,我们给了你一辆,你应该再找给我们八钱银子才对!”
余添这时出声叫道:“你是不是想贪墨了我们的银子?”
“小人哪敢啊!”
龟公这时脸上挂上了一副苦瓜相,对着众人说道:“您几位这茶水,茶点,都是要银子的。小店可是小本经营,您不能让小店赔了不是?”
陈团这才明白,原来龟公口中所说的二钱银子,是每个人的入场券,至于茶水和茶点的钱,则是另算。
这青楼,果然是销金窟啊!
要知道,除邪司当中的俸禄,除邪行走,一个月也只有不到三两银子罢了。
而来青楼一趟,还没见到姑娘呢,就直接花了小半月的俸禄,这也着实有点骇人了。
若是等会与姑娘看对了眼,想要一亲芳泽,那花的钱,可就不止三两了!
这青楼,果然是封建社会的糟粕!一定要批判!
想到这,陈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百合出现。
他倒要看看,这百合究竟是个什么姿色,等看清楚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批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