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神奴原本想说对付您的局面,但转念一想还是将那个您改成了天霜山。
毕竟如今李雍和背后站着的就是天霜山,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李雍和沉声说道。
若是真如乱神奴所说的那样,隋便必须要死,而且还是要死的愈快愈好。
一念至此,他看向正在候命的魑魅与乱神奴两人,吩咐道:“我不管你们是同天霜山的仙长联手还是你们暗中袭杀,总之今夜过后我不想再见到隋便这个人。”
“属下遵命!”魑魅与乱神奴闻声齐齐拱手抱拳道。
红袖招。
最近这段时间红袖招内极为冷清。
不只是因为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朝局不稳,而且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老鸨云妈在那日死在了神武大道上,紫芝姑娘更是当街被一个登徒子当街掳走下路不明。
这使得整座红袖招内比起往日来少了好多的欢声笑语。
红袖招的绣阁之中。
这是红袖招四大金花中红鱼的绣房。
“小姐,你听说了吗,今夜太安城可是热闹了。”绿荷敲了敲绣阁房门后走进屋来,迫不及待地说道。
正在随手翻阅一本札记的红鱼闻声抬眸望去,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你这么一说也就知道了。”
“哎呀,小姐,难道你没有刚才的动静吗?可响了,就跟那个耳边炸响一声雷似的。”绿荷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
红鱼闻言这边缓缓合上手中的这卷札记,念头应道:“刚才确实听到了不小的动静。”
“是吧,奴婢就说那道声响那么大肯定就能听到。”绿荷自顾自地说道。
红鱼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可以了,你这丫头已经把我的兴致给勾上来了,差不多可以说了。”
绿荷见到小姐终于发话,于是赶忙说道:“小姐,你猜今夜这件事是因何而起?”
红鱼虽然合上了那卷札记,但其中没有放下,她轻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肯定不是天灾,就只能是人祸了。”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绿荷生怕小姐会失了兴致,应道:“就是因为某人今夜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红鱼闻言神色淡然地看向绿荷,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不是那个叫做隋便的男子?”
绿荷听到隋便这个名字在小姐口中说出来后忍不住眨了眨眼,有些差异地问道:“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刚才分明什么都没有,小姐又是如何猜到这个名字的呢?
似乎是看穿了绿荷的心事一般,红鱼将手中的那款札记放在桌上,站起身来,说道:“你确实什么都没有,但在我看来你却是已经什么都说了。”
这段时间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也只有那个叫做隋便的男子了。
“还是小姐聪明,都不同用猜就知道了。”绿荷在一旁夸赞道。
“说说吧,他怎么了?”红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绿荷见到小姐突然来了兴致,赶忙说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自从隋便是大隋太子这件事传开以后,他就成了过街的老鼠,连头都不敢露了,但不知道的怎么了今夜他竟然主动露面,又是出现在了神武大道上。”
“又?”红鱼闻言问道。
绿荷看向红鱼,笑着说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前几天紫芝姑娘被人掳走一事,据说就是隋便干的”
“我就说第一次见到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对紫芝姑娘是两眼放光,一看就是个妥妥的登徒子。没想到果然原形毕露,竟然干出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这种无耻勾当。”
绿荷语气越说越气,但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又不能够说话太重,所以她只得愤愤道:“就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红鱼竟然出奇地点头附和道:“确实是一副好皮囊。”
然后红鱼就对绿荷说道:“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绿荷闻言点点头,应道:“那小姐就早些休息吧。”
等到绿荷走出绣阁,轻轻关上房门后,红鱼缓缓走到房门前,将门栓轻轻扣上。
然后她脚步轻盈地走到一处书架前,从一道暗格中将一盏满是灰尘的青灯取了出来。
青灯是一朵莲花模样,下边是两三寸的灯柄。
这看起来就是一盏平平无奇的青灯,最起码放在外边你若是说要买十枚永安币肯定会被人当做傻子看待。
但就是这么一盏寻常至极的青灯,却被胭脂榜上名列前席的红鱼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
只见她将这盏青灯放在桌案上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如今绿荷喊她一声小姐,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喊了另外一名女子好长一段时间的小姐。
那时那名女子刚刚入宫,还没有成为一国之母。
那时的大隋还在,那座帝凰城还在。
那时让她心甘情愿喊一声小姐的那名女子复姓独孤,在不久之后就成了大隋的独孤皇后。
当年帝凰城破时,小姐派人将自己送出城去,并嘱咐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若是可以,帮她照顾好隋便。
当然,她其实同老寅一样。
她确实是属兔。
寅虎卯兔。
所以当红鱼第一次见到隋便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后者的身份。
毕竟那双眉眼像极了小姐。
红鱼想到这,然后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将面前青灯中的灯芯缓缓点燃。
她看着一点点燃烧的灯芯,呢喃道:“小姐,恕红鱼愚笨,没有照顾好公子,如今让他身处险境。”
随着青灯中的那缕灯芯慢慢升腾起一缕白烟,红鱼的鬓角慢慢生出白霜。
“不过,奴婢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公子的命,只求他能够平平安安地离开太安城。”
她面前的这盏青灯,名为“换命。”
以己命,换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