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没事。”青云又给这俩人吃了颗定心丸,说道。
“现在该说说咱俩之间的事了。”青云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算计旁人我管不到,但你连我这个老相识都算计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青云沉声说道。
杨自在闻言没有吭声,嘴角只是微微上扬。
“魏百里还好吧?”他话锋一转,问道。
“如今他身为钦天监监正,清贵的很。”青云淡淡说道。
“还活着就行。”杨自在点点头,道。
“我已经带隋便见过他了。”青云继续说道。
没想到杨自在并没有意外,只是嗯了一声,“猜到了。”
毕竟当时在昭陵山,他也只能够去找他。
青云看着搁置在他手边的那盘棋局,感慨道:“这十多年你就一直在琢磨纵横捭阖之术,想必如今哪怕对上我身后的那座天霜山也有应对之法了吧。”
杨自在拈起一枚黑子,苦涩一笑,道:“人力有穷时啊。”
“那大梁呢?”青云继续追问道。
听到对方提及大梁,杨自在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道:“他们也配?”
当年偏居一隅的梁国建粮仓造武库,先皇对此并未有任何不满,但谁成想他们狼子野心竟然觊觎大隋的万里疆域。
而且当年若不是天霜山在背后扶持,大梁的铁骑就止步于虎牢关前了,怎么会有在那以后的长驱南下投鞭断流。
青云闻言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叹了口气,但如今的天下大统却是大梁了。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青云好奇问道。
他在这座小院已经蜗居了十二年之久,当青云能够在院外见到那道冲天而起的文运光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昔年的太子少傅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想一想秋狩大典也该结束了。”杨自在摩挲着手中那枚黑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杜行甲。
后者微微点头,沉声道:“我尽量。”
若他真打算动手,只凭借他现在的天象境可能不足以成事。
青云闻声只是沉吟了片刻,就扭头看向身边的这个麻衣男子,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也行?”
“怎么就不行了?”杜行甲洒脱笑道。
他说尽量破境就尽量破境,这又怎么不行了。
青云压下心湖上的波动,揉了揉眉心,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是不是该到饭点了?”青云心宽,不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抬眸看向杨自在,问道。
杜行甲刚准备开口,但杨自在已经反问道:“你不是吃饱了来的?”
“当然不是。”青云理所当然地说道。
“没准备你的饭。”杨自在冷哼一声,直接拒绝道。
青云闻言轻轻拍了拍膝盖,喝道:“老杨,说话得凭借良心,我大老远跑来告诉隋便安然无恙的消息,你于情于理都该留我吃顿便饭吧?”
听到老杨这个古怪称呼,一旁的杜行甲忍俊不禁,这个称呼听着真亲切。
“你确定不是大老远跑来问罪的?”杨自在没好气地说道。
青云讪讪一笑,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记仇,自己不就是刚才那句话说重了些嘛,这就耿耿于怀了?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青云摆手反驳道。
“我去做饭。”杜行甲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少做点,他饭量不大,做多了浪费。”杨自在嘱咐道。
“谁说的!”青云拍手道。
然后抬头看向杜行甲,伸出三根手指,笑道:“三碗。”
杜行甲微微一怔,这就是天霜山的修道之人?
看到杜行甲不出声,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三碗确实也有些夸张了,于是赶忙说道:“其实两碗也是可以的。”
杜行甲闻言摇摇头,真想不通十多年前杨自在他们是怎么同他认识的。
看到杜行甲走进屋内,青云感慨道:“以他的修行天赋在偏安在西洲有些可惜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了。”杨自在沉声道。
若不是因为自己与隋便的缘故,杜行甲如今已经跟随那两人登天去了。
“不过很快杜行甲这个名字就会举世皆知了。”杨自在信誓旦旦地说道。
青云盯着他手中的那枚黑子,好奇问道:“这枚棋子你想落在哪里?”
杨自在闻言淡淡一笑,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寒意凛然地说道:“那座太安城不是号称天下首善之城,不妨就落在那里吧。”
昭陵山。
隋便与吕奉仙在知道明日一早李汤便会率领文武百官折身回城后,便决定在今夜先行一步赶回太安城。
“虽然你现在身份还未人尽皆知,但太安城说大也不大,希望不要与李济民迎面撞上。”房玄策看着准备动身的隋便,提醒道。
“放心。”隋便宽慰道:“我带吕将军见到青云后就在有间客栈等你。”
房玄策闻言轻嗯一声,如今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行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太安城见。”隋便与吕奉仙走出院门,挥手道别。
目送着他们两人消失在夜色中,房玄策再次将院门插上。
“对了,你说的那个青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走在山道中的吕奉仙好奇地问道。
自己好像已经不止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能够让隋便常挂在嘴边上的也不多见。
不是知己朋友就是就有深仇大恨的。
前者比如房玄策后者比如李雍和李景凉,不过现在李景凉也已经死了。
“他啊,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隋便一想到那个明明身着破旧道袍一副江湖骗子打扮,但却言行之间流露出一副高深莫测如世外仙人模样的青云,他忍不住笑道,“等你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