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隋便刚想拒绝,但见到后者眸底那抹坚毅神色,最终还是点点头。
当隋便与周修福两人刚刚四春馆不久后,房门便被房玄策从外轻轻推了开来。
“门房说你已经回来了,所以我便过来看看。”房玄策进门后看着隋便,说道。
隋便啧啧感慨道:“我还以为你就在秦王府那边住下了呢。”
以房玄策的心思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白了隋便一眼,说道:“少在这阴阳怪气的。”
然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周修福身上。
只是上下打量了后者一眼,房玄策就对他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但他还是故作狐疑地问道:“这位是?”
这次轮到隋便白眼他了,在这跟他装什么傻呢。
“周修福,现在在刑部担任捉刀郎。”周修福对其拱手抱拳,主动报家门道。
“原来是周大人。”房玄策拱手回礼道:“听秦王府的门倌说你曾经探望过隋便多次,但得知他尚未苏醒后便没有踏进府半步,说来惭愧,我同隋便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与捉刀郎大人你还有这样的交情。”
周修福听到这般话眼眸微眯,这个读书人是已经怀疑自己了?
房玄策同样注视着周修福,他确实对后者有很大的疑虑。
当初针对葫芦口儿的那场围杀,秦王确实是派兵部和刑部的人出手搭救不假,而眼前的周修福作为捉刀郎也身在其中。
当然他在葫芦口儿拼死将隋便搭救出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毕竟秦王府那边是下了死命令的。
但按理说事情也该到此为止了,周修福将隋便救出后两人便不应再有瓜葛,即便是有也该是隋便主动登门答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这个捉刀郎对隋便的安危看得这般重?
可能是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隋便转头看向周修福,问道:“周大人,时候不早了要不你早点回去?”
会意的周修福点点头,站起身来对其拱手抱拳道:“多有打扰,告辞。”
然后当他经过房玄策一侧时放慢脚步用眼角余光意味深长地看了后者一眼,旋即没有半句言语,迅速离开。
看到周修福走出房去后又极为“贴心”将门捎带上,房玄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走到桌案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这才如释重负地说道:“若是你没在这估计这位周大人得把我活吃了。”
“他没你想的这么恐怖。”隋便笑吟吟地解释道。
“说正经的,他来做什么?”房玄策看向隋便,正色问道。
“若是我说他是来拜山头的你信不信?”隋便感叹道。
“来拜你这个正七品的云骑尉?”房玄策面露讥讽,反问道。
隋便笑而不语,拜当然不是他正七品的云骑尉,而是正儿八经的隋朝太子身份。
“若是说你这个云骑尉外放出京按理官阶该顺势提上一提,在州县中担任一个掌控实权的校尉他来拜山头这还差不多,但如今你一个不算入流的云骑尉让人家来拜山头?怎么他周修福是猪头肉太多庙里都放不下了吗?”房玄策不依不饶地问道。
“得得得,说不过你。”隋便举手说道。
然后房间内的两人便久久无言。
“今日梧桐院中秦大哥也是被逼无奈,你不要记在心上。”半晌后,房玄策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他也是职责所在。”隋便点点头,坦然道。
房玄策轻嗯一声,眉眼中的那抹阴霾总算是消散了些。
自从他再次踏进太安城后,被他真正当做朋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面前的隋便,还有一个就是秦鸾。
所以他并不想看到这两人因为种种缘由在最后非要拼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凄惨下场。
他希望两个人都要好好的。
有趣的是房间中的两人都极为默契地没有提及秦王李济民。
“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房玄策穆然抬眸,看向隋便,说道。
隋便闻声打趣道:“你跟我在这卖关子有意思吗?”
“司礼监掌印太监赵公公亲自去了趟秦王府,中秋晚宴之前皇帝陛下会驾临王府,嘱咐这边要安排妥当。”房玄策低声说道。
“是李济民让你告诉我的?”隋便看着面前的那缕烛火,问道。
房玄策轻嗯一声,感慨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然后他便看隋便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准确说来他眉宇间竟然流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有什么问题?”房玄策狐疑问道。
隋便摇摇头,没有出声。
他只是不知道那位大梁的皇帝真正想见的是秦王李济民还是他这个云骑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