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竟然主动承认自己招摇撞骗,秦鸾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若是话说到这个地步,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了。
“岭南之地,好像不近吧?”隋便刨根问底地说道:“大老远跑太安城来?”
青云淡淡一笑,相较之前多出了一份从容,回答道:“天大地大更何况我又是孤家寡人,走到哪算哪。”
隋便用银筷轻敲瓷盘,又冷不丁地问道:“青云二字应该只是你的名,那你的姓呢?”
“隋便你差不多行了啊。”再也看不下去的李画扇神色不悦地制止道。
青云是她带进来的,他若是有什么不满直接冲她来,为什么要为难一个跑江湖的?
隋便不顾李画扇的制止,继续问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猜一猜,是姓赵?还是姓张?”
“隋便!”见到他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李画扇冷声呵斥道。
青云见到这位太平公主发脾气后破天荒竟然没有半点紧张之色,反而是笑容和煦地看着“得寸进尺”的隋便。
“亦或者是姓霜?”隋便眉眼微弯问道。
“住嘴!”
此时李画扇已经拍案而起,动静之大吓得一旁的房玄策打了个冷颤。
“霜?”青云笑呵呵地问道:“还有这么古怪的姓氏?”
虽然嘴上这般说,但秦鸾还是注意到他慢慢放下了那双银筷。
“有,怎么没有!”隋便肯定道:“就是那个天霜山的霜。”
一听到天霜山,秦鸾立马便警觉了起来,神色一凛满脸戒备地看向一旁的青云。
作为李济民的心腹亲信,他已经从二殿下口中知晓了天霜山的存在,那夜的虞子期就是来自天霜山,而自己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而房玄策早就在隋便说出那个霜字时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所以在隋便说出天霜山的顷刻间他便神情凝重地看向那个青云。
而他们所有人在此刻好像都忘了,让他们如临大敌的青云还是个目盲之人。
听到隋便提及天霜山,那个目盲男子的神色微微一动,原本他还打算继续遮掩下去,但当他察觉到房玄策与秦鸾看向自己的目光时,便觉得好像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哎,有什么话不能等菜上完了再说。”青云叹了口气,无奈道。
听到他这么说,隋便神色一凛,他果然来自天霜山。
青云揉了揉眉心,说道:“没想到如今的世人越来越不好骗了。”
看着不打自招的目盲男子,秦鸾猛然出手,无论如何先将他拿下再说。
秦鸾的只足以穿金裂石的厚重手掌转瞬间便落在了青云的肩头,后者屁股下那张造价不菲的紫檀座椅瞬间崩碎成齑粉,但后者始终保持端坐的姿势,甚至连身形都没有半点歪斜。
“这位秦老哥,你这就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了。”侧头看了眼按在自己肩头还在不断发力的手掌,青云无动于衷地说道:“先前我是不是免费给了你一次抽签的机会,摇出来的那可是上上签,你说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你到太安城究竟有何意图,又为何借机靠近我们?”秦鸾对于他的那些话根本不为所动,冷声问道。
同公主殿下的安危以及隋小兄弟的性命比起来,一支上上签真不算什么。
看着那只手掌始终不肯在自己的肩头挪开,青云打了个哈欠,然后轻轻耸了耸肩,说道:“差不多就行了。”
话音刚落,秦鸾那尊高大的身躯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给震飞了出去。
秦鸾与那堵墙壁撞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当他准备站起身来时,青云又跺了跺脚。
然后秦鸾便感觉有千钧之重的峰岳镇压在了自己身上,哪怕他强行运转周身气血之力也动弹不得。
看到身为炼骨武夫的秦鸾尚且没怎么出手就昂压制成这副模样,隋便神情凝重。
如今他重伤初愈体内气血尚未完全恢复,即便是动起手来也发挥不出寻常的无成战力,而面对以强横姿态碾压秦鸾的青云,根本就不够看的。
“先带李画扇离开这。”隋便对着房玄策叮嘱道。
房玄策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是由隋便拖住那个青云,而他同李画扇出门去搬救兵。
“不着急,先等等。”青云在此时突兀开口道。
隋便站起身来,与青云对视,毫不退避道:“你该是冲我来的,所以与他们无关。况且李画扇是大梁的太平公主,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动她。”
此时的李画扇还没有回过神来,什么天霜山?秦鸾将军为何对青云暴起出手?最后又为何倒飞了出去?怎么好端端的一场宴席感觉就要拼个你死我活?那个目盲男子不就是一个算卦的吗?
当然这并不能怪她,毕竟有些东西于她而言太过于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