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他酒醒后已经畏罪自杀了,尸体被儿臣放置在宫门前。”李雍和如实说道。
李汤闻言默不作声,而李雍和自始至终也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霎那间偌大的南御书房内悄寂无声,针落可闻。
过了半晌后,门外又传来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细声细语,“启禀陛下,秦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
李汤闻言嗤笑一声,转身看向李雍和,问道:“怎么?你们兄弟俩商量好了的?”
李雍和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他没有想到李济民会在眼下这个档口来觐见父皇。
而且他已经猜到后者绝对是为了今日葫芦口儿一事而来。
看到李雍和没有开口的打算,一身金黄龙袍的他缓缓坐在塌案上,对门外候旨的太监说道:“让他进来。”
没过一会儿被李雍和轻掩的房门就被人推了开来。
“儿臣叩见父皇。”李济民双膝跪地请安问道。
“你也是为了葫芦口儿一事来的?”李汤神色平静地问道。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自己这两个儿子私底下搞得动作怎么可能会瞒得过自己的眼睛。
夺嫡立储一事无论哪个朝代无论哪个皇室都会发生,而且会相当惨烈,而只有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会坐上龙椅,登基大宝。
很不巧的是,二十多年前在那场皇室夺嫡立储中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正是他李汤。
所以李雍和先前那套说辞在自己看来只是个笑话。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真相如何,只是自己不屑去深究罢了。
查来查去,最后受损的还是大梁皇室的威严。
“葫芦口儿?什么葫芦口儿?”李济民闻言挺身看向高高在上积威甚重的李汤,故作茫然道。
不过很快他就露出一副恍然模样,反问道:“父皇是说今日葫芦口儿发生的那件惨案?”
李汤听到这番话语后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李雍和则是神情戒备地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怎么可能不会是为此事而来?!
“今日我确实听不少人提起过,但对于这件案子并没有太多的了解,查案这种事属于刑部,再说儿臣也不喜欢插手这种事情。”李济民“如实”说道。
李雍和听到他这番说辞后冷笑连连,如今刑部与兵部已经成了你秦王府的后花园,而且此案牵连甚重,你怎么可能提不起兴趣来。
“那你深夜觐见是为了何事?”李汤狐疑问道。
对于李济民这些话,李汤似信非信,觉得合情合理但又觉得有些牵强附会,所以他还想听一听接下来他还会说些什么。
“父皇是这样的,中秋佳节将至,我想询问下父皇有什么安排,不知道那日有没有闲暇时光去儿臣府上坐会儿?”李济民沉声说道。
“就这些?”李汤闻言眉头微皱,反问道。
李济民微微摇头,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当初修缮南御书房时因为种种原因这南御书房内并没有铺设暖龙,眼下已经入秋,天气转凉,所以儿臣想抓紧在南御书房内铺设上暖龙。”
李汤听完这番话后脸上明显浮现出了几分笑意,“没有了?”
李济民重重地点点头,“儿臣说完了。”
对于葫芦口儿一事只字不提,这是自己在临行前房玄策特意嘱咐自己的。
而且他现在感慨于房玄策的料事如神,他说自己会撞上李雍和,自己果然就在南御书房内见到这位大哥了。
而且进宫之前自己在宫门外看到了一具尸体,如今看来自己大哥已经为葫芦口儿一事找好了替罪羊。
“你先起来吧。”李汤说道。
他看了眼今夜突然出现在南御书房的两人,一位太子一位秦王,手心手背都是肉。
当然他更偏向手心的李雍和,不然当年他也不会以那么不光彩的手段让其入主东宫了,但在两国之战中劳苦功高的李济民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怨言,甚至对自己还是这般孝顺。
“好,中秋那天我会去你那边坐坐。”李汤笑容和煦地说道:“另外铺设暖龙这件事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具体的事情交给司礼监来做就好了。”
“儿臣明白了。”李济民叩首说道。
“父皇,若是没有其他要吩咐的儿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李济民神色关切地说道。
李汤摆摆手,示意道:“回吧。”
等到李济民退出南御书房,李汤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李雍和,神色复杂地说道:“现在你还觉得你太子的这张椅子稳坐如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