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群要清理的巢穴离要塞并不是太远,相距七八公里而已,从战前地图上看,不过三个街道罢了。而且挺有意思的是,从旅游地图上看,甲区要塞处在战前延齐市区的西北侧,介于城郊之间,不属于核心市区,所以要塞的前身是一个工人体育场,地基打的非常牢靠,一部分依然沿用至今。
而要清理的人皮狼巢穴,则是居民区里的大型购物中心。战前的人们看完工体比赛在回去的路上会顺便去这座叫做“大垣”的商业地产转悠转悠,买杯热饮之类的。
某种意义上,沈如松从工体遗址出发,倒也是真是和那支名为“大垣”的队一决胜负。
他代表龙山中央陆军足球队出战,和民间队伍友好交流。
“所以复兴军还真有这支队吗?”沈如松走在废墟街道上,问着旁边人。
十一天过去,沈如松之前受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行动略微有点不便,但一点小疼小痛他完全能忽略过去。
“呐,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旁边是一个要塞机动排的外骨骼步兵,背着一人高的补给背包“哐当哐当”地走着,外骨骼卸掉了绝大部分的力,于是他颇有兴致地谈论起当代球类运动。
“没打仗的时候,唔,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其实我觉得这一百多年没太大变化,用一样的枪,吃一样的饭,坏的变多,好的变少而已……额,跑题了。”步兵扭头摆着手说道,他穿的是“凤凰”外骨骼,但配装成了工程型。
砖石黏着紫黑色的脂束,从垮塌已久的废墟外剥落出来,与其说是街道,倒不如说是两个长条土坡中的夹缝更合适,补给车缓慢开着,车外是数十名实弹压满的士兵。
巡逻无人机掠过,低空高空皆有,没有变异兽会不开眼袭击要塞附近的部队,只要没有在五分钟内吃掉,应声而来的炮火会随时射爆这群肉体凡胎的杂碎,如果汇聚地多了,一刻钟后说不定能等来城区外的155毫米榴弹炮。
所以大家还算挺轻松的,步兵接着说道:“呐,四个军区各有一支足球队,据说也有联赛,是天海军事大学四年一结业的时候,军区会派参谋来观礼,于是这些人就是临时足球队啦,咱们首都军区的参谋还踢不过陵海那边嘞。这群陵海蛮子老早和帝国那块的科雷马茨克中央陆军球队踢,有一次踢赢了那帮子帝国人,嘿,赛后还额外加了场群体拳击。”
沈如松听得云里雾里,他滑旱冰挺厉害的,地下城城区规划哪有地表那么充裕,大块大块草坪修地起来那才是见鬼,两间房子墙壁一推,铺上木板就是不错的旱冰场,说篮球他还听得明白,说足球那纯粹就是书里的事情了,住城里的谁闲的没事会去打鸟玩?
沈如松不再和这个罕见的足球迷搭话了,老实说,知道这支装甲步兵排会是进攻的协同部队之一,他便觉得这哥们会不会把手雷当球踢?
带着这种奇怪观感,补给车队很快走完了路途,沈如松原以为越到废墟深处,便越危险,结果除了到处像个沥青场,脂束如同野草疯长,指节粗的蚂蚁成窝跑以外,竟是真没格外特别的。
“注意啊,这种大黑蚁没毒归没毒,看见那对角了没?咬实了也能扒你一块肉下来。”
跳下车,见有人好奇往蚁群那边多瞅了几眼,随队的猎兵军士提醒道。
这个猎兵军士招呼了他的猎兵班,非常自然地挑走了补给车里最好的物资,之后才轮到装甲步兵、骑兵、工兵以及弟位的普通步兵。
清剿行动时不论部队性质,一般都会额外配少量猎兵,这些士兵要么是团直属的侦察排,或者是猎兵连分拆添进来的。
猎兵最大的单位只有营,由于格外精锐的缘故,是战役单位,猎兵连活跃于广大山脉,班排才是最常见的,就像这会儿胆大包天到用汽油点篝火烤馒头吃的猎兵。
偏偏还不好管,他们直属于团部,谁说话都不好用,况且用的自己汽油配额,找茬也没理由。
沈如松背着枪,轻轻跺了跺脚,发现脚下不是泥地了,而是损坏地很厉害裸露出路基的柏油路面,于是他就明白,这是扎营在“万禾”对面的停车场了。
去找排长报到的路上,沈如松就眯着眼观察了一遍这栋畸形种巢穴。
巢穴外体看起来和旅游手册插图相当一致,有着波浪起伏设计的长方盒建筑,不像沈如松想的那样通体被脂束覆盖,紫黑一片,不少地方已经焚烧地露出窗口空格了。
越过一顶顶帐篷,尽管面对的是缺乏投射火力的变异兽,但士兵们还是被要求挖掘了交通壕,便于隐蔽集结和弹药堆放,可不敢把军火放在平地上,这群兽崽子精的要死。
很多时候,打的不像是野兽,像是兽人,字面意思。
向排长王贵水报完到,勉励了一番刚出来,沈如松头顶就飞过了一轮炮弹,带着士兵们的欢呼声炸在“万禾”表面。
沈如松瞟了两眼,看到藏在战壕炮位的两门81毫米迫击炮,炮组打出了一轮燃烧
弹速射,命中了试图修补缺口的变异兽。
“乒”地几声炸响,沈如松惊得身子抬了抬,他手搭凉棚望到“万禾”缺口那儿掉出来一头体型颇大的油蛛,八爪白肚,鼓囊裂得只剩下一小块。
“呜呼!打得漂亮!”士兵们欢呼着。
一个扛着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的射手匆匆跑过,背后跟着两个提弹药箱的副手,看来是要换位了。那里被狙死了一头油蛛,那个点位就不会再冒新的了。
一辆步战车方方正正地停着,旁边幽默地画了一圈车位白线,自家班组帐篷就在“停车场”入口。
于是沈如松看到两个在鼓捣木牌子的混蛋玩意。
“你们俩他妈的在做什么?”杨天和刘子旭根本没料到路过的是班长,猝不及防下脑袋分别吃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