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妖将正灵丹喂给顾嚣后,虽说没有苏醒过来,但能感觉到他的意识,没有踏入涣散状态,至少能说明,他短时间内不会死,也不用急着用渡精元之法来续他性命,这让红顶鹤妖不免放心一些。
两妖一人,就暂时歇养在原地,至于对它们身后的出口,青丘狐妖与红顶鹤妖,亦生不起一点造次之心,毕竟之前,还是它们没有反伉,才赌来了镇守之人的手下留情。
不过,相比于落凤坡外,那些追逐而来的妖类,青丘狐妖与红顶鹤妖,又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与青丘狐妖它们相反的是,那些妖类,却十分懊悔,它们觉得,早在青丘狐妖第一次在老妪手下吃亏并退回去时,就应该杀上去抢人,可偏偏就是顾嚣的几点考虑,反而迷惑住了它们,以为可以捡个速度便宜,否则一拥而上,再搞的乱轰轰的,让脆弱的顾嚣,陨命于此,倒是得不偿失。
可明明布置好的计划,特么在青丘狐妖的先斩后奏下,功亏一篑。
三四十头妖物,都有六合期第八或第九层修为,所以它们不约而同的想合力闯进落凤坡,把青丘狐妖与红顶鹤妖诛杀在此,再各凭本事,抢下顾嚣。
可那镇守之人,就在坡上的老松下,盘坐入定,似乎是在用什么法术,和杀神殿主天若恼传去讯息。
众妖也想趁这个时机冒险夺人,可刚刚闯进落凤坡,那镇守之人,便怒目圆睁:“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句斥责,吓得后面之妖,赶紧后退,至于前面的紫背蜈蚣,铁脚蜘蛛,绿螳螂,以及蜃,都因为撤退不及,被霸道无匹的剑气,削去脑袋,其体内妖丹,亦自行飞出,投入镇守之人手中的玉瓶之中。
这就是一个境界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青丘狐妖与红顶鹤妖,亦更加敬畏的伏在地上,仿佛是正在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
顾嚣正躺在两妖中间的地上,似乎是太疲倦,所以没有一点任何苏醒及睡梦中的表情流露。
不过,他的意识,却在朦胧之间,来到一个只隐约看得见轮廓的地方……可见在他足下,有广阔幽静的海,除外无物无声。
顾嚣伸出手,去捞了一把海中之水,只似雏鹰绒毛,十分轻飘,转而又似点点星光,飞散而去。
顾嚣皱紧了眉头:“莫非我已经死了,才立于海面而不落,捧水而无形?”
啪。
似乎是不甘心,打了自己一巴掌后,顾嚣感觉,自己应该就是死了,因为他感觉不到肉体痛的感觉。
顾嚣也不知自己该发出什么表情,因为生与死,他似乎都在孤独的路上。
活着,没有留恋的人,死去,亦没有人想起自己,再卑微一些,只知曾经有一个人,他叫顾嚣,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这些可见都没有,而顾嚣来这世间一趟,或许只剩这个,才让他有些不甘心生于无知,死于无言。
可这又能如何,所有人都是被命运拉到它想要的位置,从不我愿。
有例外么?
不知道谁是,我又是否是?
顾嚣环笃四方无边无尽,不知何处是岸,只能任意择一处飞去。
无日无月之交替,无时无刻之计量,所以顾嚣飞到精疲力倦之时,他亦未能寻见岸线的轮廓。
又歇息了片刻,顾嚣又继续赶路,才忽闻身后有人喊他:“师父……。”
顾嚣有了一丝狂喜,却又迷惑,因为这鬼地方终于有声音了,同时是用兰国语言喊的,只是这声师父,陌生的很,毕竟他从不曾收徒。
警惕着回头看来,映入顾嚣眼中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他也认得或记得,这少女正是他在兰国京都时,为集势力而联烟之人。
只是,这陶玉眉当初早早私自出走,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此?
未等顾嚣开腔,陶玉眉已经哭了起来,并且连连哀求:“师父救我……。”
顾嚣并没有大发什么善心,毕竟这地方怪异,只怕有什么障目迷心之险,所以他站得远远的,并叫住陶玉眉的哀泣,后问:“你究竟是谁,陶玉眉根本不可能在这里?”
“师……夫君,我……!”
顾嚣是什么人,陶玉眉以前并不了解,但现在,她看得十分清楚,也是因此,她跟在顾嚣身后好久,才终于确定一个身份相见。
只是顾嚣一开口,他的声音,在陶玉眉心中,就像一把冰寒的刀,毫无情分掺合其中,这让她,不得不又换了另一个身份,以图用自己几分美色,来让顾嚣松口。
可顾嚣却越发确定,这陶玉眉,只怕是什么罗刹鬼幻化的,意图再杀了他这残魂之人,本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所以顾嚣立即使用了好几道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