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冯止水问。
离君羡抖了抖不顺的长袖,才说:“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取得你的信任,你才把太白剑诀的下落,告知给他们,而如今,他们和云策郡主谈不拢,便掳走了她!”
“什么?你没骗我?”冯止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很闲吗?”离君羡显得很不耐烦。
冯止水也想不出来,离君羡有欺骗自己动机,他说:“那两个人之中,那个不佩宝剑的人,自称兰国君主,他身上有信物,此次前来,是求取太白剑诀,以备武成而刺杀兰国逆臣,你知道的,我祖父与父亲,到去世之前都念着兰国!”
“至于另一人,是他的侍卫!”
离君羡无法反讥这个,毕竟他师父对兰国的执念,可以达到凝望兰国方向一天,而不言不语,不动不挪。
但离君羡还是指责说:“所以你没有料到,他们去找云策郡主,会给她带去什么威胁!”
“我……!”冯止水无法辨解。
“自己造的劫难,必由你去解,也是今日我来找你的原因!”离君羡说。
“你不是翌国君主的宠臣吗,为什么不去向他借兵?”
冯止水还有好多问题没说,一是云策郡主与他离君羡没有感觉,此次逢难,他离君羡去救,不是会增强感情吗?
那么离君羡为什么不去,他在怕什么?
还有离君羡让他去救云策郡主,不怕二人旧情复燃?
有些问得,有些问不得,但离君羡都心知肚明,他也不隐瞒:“那两个人,我一人对付不了,至于不去找皇上借兵,是因为那个侍从手中的宝剑,竟然可以轻易劈断细水剑!”
离君羡拿岀已断的细水剑,让冯止水有一丝恍惚,接着冯止水说:“可……如此角色,你让我去,不是送死?”
“却是你引去的祸害,云策郡主爱着你,自始自终,都是一种错误,你个懦夫,配不上她一丝爱意!”离君羡讥讽道。
冯止水无法反驳。
见他埋头自责,离君羡又说:“那把剑,我势在必得,如果你助我谋得,再让云策郡主交出太白剑诀下半部,我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易姓换名后,远走高飞?”
离君羡的条件,的确让冯止水动心,但这个问题,又仿佛将时间拉到十年前那个月夜,如今再次面临这个问题,又让他有一丝躁动时,又痛苦不已。
究竟是继承祖父遗训,为高太白守墓,还是为自己内心欲望而活,这两者之间,在离君羡看来,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选项,他劝说:“人死剩枯骨,莫问遗憾事。就拿你祖父来说,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兰国君主需要他,他还会留在这深山,守着一副枯骨?”
用执念来比较恩情,本身就是一种大于符号。
冯止水也能肯定,他祖父会选择什么,但他是他,从他论他,一个从小接受守墓职责的他,若是为了一个女人,便弃之为尘,只怕九泉之下的父亲,会无颜愧对于祖父。
“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遇事不决,一副呆呆蠢蠢的样子!”离君羡叹气说。
冯止水没答话。
“也罢,你就守着你的死人墓,老死在这里吧!”离君羡望着万里睛空,怅惘道。
望着离君羡下山的背影,冯止水的心,越发煎熬,毕竟梦里常见,从今日之后,只怕将彻底破灭。
但直到离君羡带着人马出了北筏山,冯止水还是没有选择,或者说他选择了不去。
但冯止水也有自己的考虑,除了守墓职责以外,是他认为自己不够好,比不上离君羡,云策郡主也是养尊处优之中长大,如果跟着他浪迹天涯,只怕饮风吹雪,亏待了她。
而如果自己不去,离君羡的计划就必将夭折,基于这点,聪彗的云策郡主,也会看到离君羡的一部分真心,继而改观并接受他。
冯止水的用心,在离君羡眼中,却是十足的懦弱,无能,迂腐。
但想让离君羡放弃谋剑的计划,想都別想。
离君羡把人马带到山外,却未急着离开,他想了良久,才又有了一个办法,来逼冯止水出手。
但现在,只需要等,等凯瑟找到云策郡主的下落,然后来报,之后他隔一段时间,他就佯装战死,再让他的徒弟夕风,拿着他的问天剑,回到北筏山报信,如此一来,云策郡主的生机,就只在冯止水一人身上,立时看他如何再退。
对于离君羡的计划,夕风有些不解:“师父,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八境实力的冯师叔,可以斩杀那两个人?”
“你认为,老虎与狸猫,谁最可能杀人?”离君羡反问。
“自然是老虎!”不管是在书中,还是在现实中,夕风都只看听过老虎吃人,至于狸猫,更像是家宠,所以如实而言。
“老虎虽是万兽之王,但人,对于越是凶猛的事物,越是避讳远离,所以老虎吃人,是人自己找死到它的地盘上,却不是它闯进人的地盘吃人!”
“而狸猫不同,其有虎形,却无虎性,平日里,吃些蛇鱼鸟鼠度日,但这狸猫有一个优势,就是它的地盘,和人的地盘,是重合的,所以人对狸猫,即使是防范,也只是怕它偷吃!”离君羡道。
“可狸猫该怎么吃人?”夕风又问。
离君羡却已不说,毕竟在他眼中,夕风也是狸猫,传他吃人之法,只怕他日反吃自己,所以他远眺天际,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