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宁殿中。
六部尚书,除兵部尚书司马桐以外,其余五部尚书俱在,另外其他文臣武将,共约有十五六位,他们身兼朝政军政大事合议之责,而今日会面,也是每日政务之一。
然而今日之会,众人皆无对军事朝政议论,他们的会议焦点,全在陈王遇刺,和司马桐被下天牢的两个话题之上。
韦伯明尤其愤怒,且若有所指道:“陈王殿下遇刺,必受司马桐所指使,其心大逆,必受天谴,我等身为兰国臣子,不应畏其势,而悖了良心,葬了忠义!”
“韦尚书说的极是!”礼部尚书陶冶等九位臣子先后附和道。
房青谷,洪无波则有些忧心忡忡,他们身为太子党羽,也是司马家党派,而司马桐如今面临的指控,只怕是有些棘手。
抛开兰国目前的情势,司马桐虽有可能无法降罪,但皇帝对司马家的打击,是注定已经开始,而作为其党朋,他们的未来,又是如那百花丛里生火,可能是五光十色,也可能是浓烟滚滚。
房青谷等人没有作声,手里捧着地方呈上来的奏章,无心无意的看着,若不是这是应尽班务,如坐针毡的他们,早就离开了。
韦伯明一派十分得意,这是十数年来,他们最志得意满的时刻,想想往昔,他司马桐一句话,一个眼神,他们又那敢硬怼。
“韦尚书好闲情!”
韦伯明并不打算罢休,他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并把司马桐的嫌疑,从阴谋说到合谋,以此把太子拉入谋杀手足的罪沼里,并参告到皇上那里,好推了蒙雨的太子位。
这样一来,作为太子敌对党的他们,才能继续守告高名,不沦素衣之劫!
然而韦伯明口开未言时,殿外走进一个人来,其身着四爪黄龙袍服,头戴流星紫燕冠,目如星炬,眉如利剑!
“参见太子殿下!”房青谷等人上前见礼,韦伯明则作了无视状,也起了领头作用,使得其他九人,也假装起手头事务繁琐,只顾埋头苦干!
顾嚣对房青谷一众道了“免礼”后,才走上主座,坐下来问:“各位臣工,今日可有什么大事?”
洪无波道:“殿下,司马尚书遭人诬陷,如今下了天牢,不知您有什么办法,可还司马尚书清白?”
“清白?呵呵,又不是小葱豆腐,那里有什么青白,只怕是早就蓄谋已久,而且据我观察,其脑生反骨,拥兵自重,全然不念君恩国义,实乃人神共弃也!”韦伯明严厉的驳斥了一番!
“韦尚书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目前来看,司马尚书仅仅是有些嫌疑,而韦尚书却急着定下大罪,只怕是别有居心,甚至是收了敌国好处,却也不知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房青谷也回击了。
“胡说八道,我乃兰国忠臣,与尔等势力小人,有云泥之别,故不可以如此看我!”韦伯明全然不顾什么仪态,并开始攻击他人人格。
“还云泥之別,你韦家上数三代,不是青楼里的红尘女么,还云泥之别,全是一通脏水!”房青谷的回击更狠。
这一下,韦伯明恼羞成怒了,说着就要上手撕房青谷的嘴,双方之人本着拉偏架的意思,也一拥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都要打上脸了,却闻一人放声大笑:“哈哈……!”
闻言,房青谷一方先住手退到一旁,韦伯明一方也气呼呼的退开!
大笑三声为止,顾嚣毫不留情的岀言讽刺:“那市井里,为争一条女人用的罩衣,也是值得吵上三天两夜的,却不料想,在这高堂之上,竟然有一班大臣,打起无赖架来了,真是枉读圣贤书!”
“臣等知错了!”房青谷等人告礼。
顾嚣瞧了眼韦伯明等人,才起身来,先他后众的揖礼道:“各位卿家,敌国狼子野心,搅得兰国局势动荡,本殿下有心平定,但尚需各位鼎力支持,日后,本殿下也将永铭各位卿家大恩!”
顾嚣的态度,有些十分微妙,甚至细究下来,是天差地別,让众人皆神情恍惚不已!
“这还是那个太子吗?”韦伯明一派,心中尤其惊叹!
顾嚣并不诧异韦伯明及众人的反应,他也明白他们如此反应的由来,其实也是蒙雨此人生前,面世态度十分消极,即使是对于难民的善行,亦有消极处世的一种性情在于其中。
与韦伯明他们的犹豫不决不同,房青谷他们是欢喜不已的,就差喜形于色了,顾嚣的表现,让他们万分肯定,太子对于皇位的渴望和进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