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待遇是他以前从未遭遇过的。
而带给他的感觉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所以江臣刚才说的没错,一段崭新的人生其实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朝他打开了大门,他只要轻轻一抬腿,就可以轻松地迈入其中。
只是,这双腿为何会这般沉重呢?
“喂,你怎么了?”
苏幕遮的声音将赵龙从沉思中惊醒。他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摆动的手,笑了笑,继续看向江臣:“我还是想知道答案。”
“即便这个答案会让你原本就沉重的肩膀变得更加沉重?”
赵龙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即便如此。”
江臣还是没有回答赵龙的这两个问题。他凝视着手里的茶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江老板,是这个答案涉及到您的秘密,所以不能告诉我吗?”
江臣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你的问题牵涉到另一位客人要求我保守的秘密。我在权衡是否要告诉你答案。”
“谁?”
“你的父亲。”
这个答案着实超出了赵龙的猜想。
他张开嘴,有一连串的问题都想脱口而出,可最终他忍住了,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用着哀求一般的目光看着江臣。
江臣叹了口气,放下了茶杯:“我忽然想起,你的父亲虽然让我保密,但他并没有支付相关的保密费用,我也没有给予过他肯定的回答,所以我决定还是回答你的问题。”
他将身体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我知道你当时的来意,你想救回自己的父亲,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所以我当时就去询问了他,他拒绝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拒绝?还是为什么我回去询问他?”
“我都想知道。”
“前一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那后一个问题呢?”
“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和前一个一样。”
“什么意思?”
江臣用放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我想昨天王苏州应该跟你说了,虽然你们这些员工的表面职责是贩卖如果,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掩饰。你们的真正要做的是从客人身上为我采到足够的药。”
“王苏州?”赵龙转头看了眼一旁的苏幕遮,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他并没有对我提起这个。”
江臣的视线转移到王苏州的身上。此刻这个绝世剑客已经侧转了身体,并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手机,仿佛根本听不到身边二人的对话。
“我想以你的工作状态,你不仅不该提薪,反而……”
没等江臣说完,王苏州很自觉地抬起头笑眯眯道:“我懂,从我这个月的绩效中扣两百吧。”
“你这个月的绩效已经扣光了。”
“那就扣下个月的。”
江臣的手指又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其实我只不过是想警告你一下,并没有打算扣你的工资。”
王苏州的脸顿时纠结得仿佛生吃了一整根苦瓜似的,同时嘴里发出并不如何悲伤的哀嚎:“老板,你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猾了!我要去劳动监察大队去投诉你……”
不理会王苏州装模作样的哀嚎,江臣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了赵龙身上:“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所谓的药是什么?”
“爱,或者恨。”
赵龙其实并不理解其中的具体含义,但他顾不上去理解。他现在只想知道刚才江臣所说的背后的原因,于是点了下头问道:“为什么说着两个问题的答案一样?”
江臣笑了笑:“我是个商人。商人逐利,这是商人存在的唯一目的。你和你父亲都是我的目标客户。但很遗憾的是,因为某些原因,你们当时想要的如果存在冲突,我只能二选其一。而通常情况下,一个父亲身上能采集到的爱往往要大于从一个儿子身上所采集的。当然,这并不绝对,也存在很多反例。但至少这个常理在你们这对父子身上是成立的。”
“所以你接受了我父亲的要求,而拒绝了我的?”
“是的。”
“我父亲提出的要求是什么?”
“他是一个值得你骄傲的父亲。”
江臣停顿了片刻,然后才看着赵龙的眼睛,缓缓说道:“他想你以一个崭新的面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