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阵。”
“飞升阵?”
“一座能让所有大秦子民一起霞举飞升的飞升阵。”
“什么?!”瘦小身影仿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俊美少年,同时用小拇指掏着右边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
一向最过奇思妙想的瘦小身影尚且这般。老马那就更不用说了,直接一时失神,两只手没端稳。两坛半人高的巨大酒坛直接摔落青石板上。
“砰砰”两声脆响,瓷片四溅,醇厚又带些许金黄色的美酒流了一地,引得瘦小身影一阵心疼。
“老马啊老马。你说说你,刚才还说老孙我败家。我不就随地扔个酒壶,都没扔坏。你这倒好,直接把老孙珍藏了这么多年的好酒连坛子摔了个稀巴烂。我还打算等我走后,让你替我守家,你就这般表现,让我怎么说你?”
被自己搬的东西砸了脚,被自己说的话堵住了嘴,老马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原本就红的脸上顿时仿佛豪饮了两大坛酒,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可他偏偏又实在无话好说,只能低下头去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一片。
而不远处的小小,也慢慢将自己的拳头攥紧又放松。
此前,他对那位千古一帝的所有认识不过是书上提到过的人名,对于他的生平事迹的了解也仅限于他留下了皇帝这个称号而已。
但此刻,他却也不免生出未能一睹其风采的遗憾。
“我说三眼仔,都说好了我们是朋友。你作为朋友,也不能三番两次拿老孙我逗乐吧?这种笑话,听着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闲工夫骗你。这些都是玉帝告知我的原话。”
“你虽然这么说,但我怎么相信你?我还能跟玉帝亲自去求证?上次瑶池宴上,我不过喝多了酒,当着众人的面,轻轻地砸了他一个桃子而已,他那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可是好几百年时间没给我个好脸色。”
“信与不信全在你。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不说便是了。”
“别别别,我的老哥哥,”瘦小身影连忙赔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看看你,怎么跟我们老马一样,开不得玩笑。你也别理我,继续说。那这个大阵最后到底怎么了?是成了还是没成?”
随后,也没等俊美少年回答,瘦小身影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怎么跟那八戒似的,要是成了,现在又怎么会是这样。不过,这阵法到底差在哪儿了?”
“当时其他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但只缺一样。”
“缺什么?嗨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缺一个合适的阵眼。”
瘦小身影歪着头,挠着下巴,着急道:“也是。这么大的大阵,听着都如此吓人,那得什么样的阵眼才能镇得住?”
“最后,千算万找之下,到真让他想到了一样。”
“快说快说。”瘦小身影催促着。
蹲在地上捡拾瓷片的老马抬起了头。
远处的小小也又一次握紧了拳头。
“这个天地间诞生的第一位皇帝!”
“他准备用他自己的天命之身,来当这座飞升大阵的阵眼。他要带着他麾下的亿万子民一起,霞举飞升。”
瘦小身影挠完下巴还不觉止痒,又挠起腋下。
老马重新低下头去捡拾瓷片,看似毫无异样,手指上却被锋利的瓷片割断了几根猴毛。
小小的拳头握到极限后,稍稍松开,改为虚握。
他们都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这个答案让他们忍不住心生佩服,可佩服过后,又是止不住的遗憾。
因为已经不需要俊美少年再说什么,他们已然知道后续的答案。
俊美少年继续用自己平静地声音宣示着那位始皇帝的命运。
“他将胜利的日子定在了五十岁的生日。他想在进入知天命的第一时间,向整个天地宣告,他便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那一晚,他用自己的鲜血为引,发动了这个阵法。当时因为他把这个事情藏得很深。当然,也是这样的想法太过疯狂,天庭里根本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一点,所以前面的准备工作才会这般顺利。但是天庭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们开始疯狂地破坏起这个大阵。可是为时已晚。整个人间筹谋了十几年的事情,怎么会因为天庭的临时组织起的破坏而夭折?所有的攻击全部如泥牛入海,没能掀起半点波澜,甚至没能让阵法的运作停顿片刻。”
一直猴急的瘦小身影没有发问,蹲在地上的老马倒是先发声了:“那他怎么就失败了?”
俊美少年抬头看向天上。
“事后玉帝做了很多次推演,其结果还是大阵成功的可能大过失败的可能。”
瘦小身影也不禁出声问道:“那他怎么就失败了?”
“因为那位始皇帝的心实在太大了。大到不仅这片人间容不下他。整个天地都容不下他。”
“因为这座阵,它根本就不该出现。因为他想要做的这件事,也不应该实现。举国飞升这种事,超出了天道的允许范围,是毋庸置疑的,也是没有任何事能媲美的逆天之举。这在极大程度上挑战甚至破坏了天道设定的规矩,所以天道自然不会允许。”
“于是他便在知天命的前一个晚上死了。死得很突然,也很自然。”
“阵眼没了,阵法自然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