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九月末,叶夕从洛州过来,两人商量好要一同前往祭拜先祖。正好东方凌的两万人至,沈乐拜他为淮东太守,庄羽为淮州别驾。起兵六万,以姜封为副将,凌灰为先锋,渡江前往西楚国。
而此时的北方已经乱作一片,白沫在文渊的辅佐下夺得颍州、齐州之地,同时发兵司州,与吕仁刀兵相向。而杨耀的诸侯联军攻破燕国王都,斩杀董瑞,又杀害燕国公室约四百余人。
而晋国,如今却已经是内忧外患,梁国本身被公车孙折腾两年,玄教其实已经苟延残喘,所以很快国内的救世军就被镇压。倒是晋国反复清剿玄教,却越打越多,妖族今年不知为何再次进犯晋国疆域。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晋王染上瘟疫病倒,晋王世子代理国政,为了稳住梁国,只能俯首称臣。
湘江将淮东与楚地一江分隔,沈乐站在船上,望着广阔的江面,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叶夕给他送来袍子披上。
“夫君,楚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叶夕望着对岸柔声道。
沈乐眼神中有无限的怀念,可惜他从未用眼睛见过这个故乡。“楚地很美,到处都能听到黄莺的叫声、百花的芬芳。我曾经听父王讲过一个泽乡的故事,你想听吗?”
“泽乡?”叶夕颇有兴趣地靠着沈乐肩膀。
沈乐轻声道:“据说,湘水的尽头便是泽乡,那里居住着一头怪物叫轰,轰出生时每次啼叫便如同打雷一般。久而久之泽乡也就被称作雷泽。有一天轰外出游玩见到了一位貌美的湘女,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相约三日后的夜晚到湘水相会。”
“正好雷泽中还住着另一个怪物,名叫静。他与轰同时降生,却生来不喜欢声音,所以对轰怀恨在心。于是他将轰灌醉,又给他施加了颠倒黑白的咒语。当轰去和心爱的女子赴约时,一直等到天快亮也没有见到湘女的踪影,于是多了跺脚离开了。”
叶夕笑道:“所以轰去时以为是傍晚,其实是早晨,刚好与湘女的时间错开,两人都以为对方负约。”
沈乐捏了捏她的脸道:“聪明!轰等不到湘女,湘女也等不到轰。两人就这么周而复始。然后他们就被楚地男女奉为姻缘的神明。若是男女有缘,便能让神明相见,若是男女无缘,就只能像湘女与轰一般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湘女与轰好傻,就不能多等一会就能见面了。”叶夕疑惑道。
沈乐哈哈大笑:“要是他们又耐心多等一会儿,可不就成你我了吗?”说着他将叶夕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在她耳垂便道:“我这辈子只想把你搂在怀中,让神明们羡慕!”叶夕满脸羞涩,她食指轻轻在沈乐胸膛画圈。
“可是我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沈乐却轻轻吻了下去,良久才分开道:“那我便陪你一同老去。”叶夕吐了吐舌头道:“才不信你,到时候不要说“老妇可憎!”就好了!”
“我看你又欠收拾!”说着沈乐双手来到她腋下,挠起了痒痒,这招是叶夕最怕的,一下子跑开,两人在船上打闹。不想土人一声咳嗽声破坏了氛围。
“咳!”正是左丘维,他脸色尴尬道:“主公与主母可先等等,我有事想与主公说。”叶夕满脸同色白了沈乐一眼,然后行了礼:“先生只管与他说,我们刚刚失礼了,请先生见谅!”说完便回去船舱中。
沈乐笑着道:“先生有何事与我说,请直言。”
左丘维正色道:“主公,咱们这趟来西楚,除了出兵增援外,最好能多笼络人心,一来拜访三山五岳之名士,以笼络世家之心,二来施恩于百姓,以得到百姓之心。三来若有机会争取到西楚朝臣那是最好的。”
沈乐疑惑道:“笼络人心?先生莫非是想出了什么拿下西楚的良策?”
左丘维道:“有办法,主公进兵时,该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大张旗鼓,广施恩惠,甚至发展势力,最好再能争取到宗族的支持,那么便可提议楚国复国,到时候西楚王沈书若是拒绝,主公便可以占据大义讨伐他。若是同意,无非给他封侯。”
“先生说得好!”李曜从船舱中出来,他与赵凡这次也随军同行。“公子,哦不!主公,我觉得先生之策可行。西楚国的底子是原来沈砺带走的先王旧部。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感念先王的恩情,如今只要主公到了西楚,我敢保证必然有人会坐不住主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