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凡很奇怪,他觉得这次的“自我消耗”,和之前的感觉都不同。软软的,滑滑的,暖暖的很舒服。
那种感觉,就好似云烟拍岸,扶摇直上,直冲向天际,让自己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雪婉清的丹药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虽然没有达到白骨生肌的地步,但治疗这种断骨之伤,真的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将其全部恢复。
不过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这种丹药吃多了,真的会有依赖心理。总想着受了多大伤都没事,丹药都可以很快帮助恢复。但却不知,战斗之时,敌人可不会给你恢复伤势的机会。
朦胧间,任小凡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这让他心下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刚才不是在“自我消耗”,而是在做梦么?那这做梦的感觉也太真实了
不过,当他看向身边之时,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凡仙落尘,妻决凌丽,雪婉清安静的躺在床上,眉宇间透似喜,似悲。心中之复杂,可想而知。
她的脖子上,肩膀处,到处都是红色的印记。而看这样子,明显不是本身自有的,更像是被人用嘴巴
冷汗,已经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任小凡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身体也好似僵住了似的,连行动都变得缓慢。
机械式的用手将被子一角抬起,随后用尽所有的勇气,朝里面看了过去。
修道士的视力极好,而任小凡现在也是入道中期,阴阳眼可以无视黑暗。
他并没有去看被子里的无限风光,而是被那团“血红色的鲜花”吸引去了目光。
缓缓的将被子放下,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双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只觉得天花板都在转着圈圈。
不知多久,他终于缓了过来,第一件事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雪婉清似乎是太累了,又或者是什么别的缘故,并没有被任小凡的动作吵醒。只有那时不时抖动的眼皮,表明着她此刻应该在做着什么梦,而且不是好梦。
看着她上半身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势”,以及眼角处留下的泪痕,任小凡只觉得心里抽痛的厉害。
回忆如走马观花一样在脑海中显现
既然选择了意识消失,那现在为什么,又要让自己回忆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内疚,自责?不!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任小凡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心中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师,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雪婉清气质空灵,神情淡然。她喜欢穿着白色的衣服,纯洁的像一朵雪花,就仿佛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而现在,这个只可远观的仙子,却被自己亲手,打入了凡尘
他不知道雪婉清醒了之后会怎样对自己,更不知道自己从今以后,怎样面对她。只知道,这个自己只认识了半个多月的师姐,却给了自己二十多年都为体验过的亲情。但是自己此时却害了她。
道门女子对自己的贞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一点任小凡不是不知道。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月明星稀,烟波涌起。
雪婉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手本能的往旁边摸了一下。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有往旁边看去,而是将眼睛闭上,深吸了一口气。
对于修道士来说,观察周围的信息,不一定是只靠眼睛,有时候神识可以观察到眼睛看不到的一切。
她下了床,换了一身雪白的广袖莲花白纱裙,缓缓的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
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着,看起有些散乱,而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此时却多出了一丝的红晕。
眼眸依旧没有变化,还是如之前那般,平淡的如一汪静水。
她伸出手,用竹笋般细腻的手指轻轻的拨动了几下发丝,随后将原本劈散着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盘了起来,只留下两道双鬓垂在两侧脸颊。
从今以后,她会一直是这个发型。
看着床头柜上那张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条,雪婉清伸手将其拿了起来,在细细的读了一遍之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不屑。
“胆小鬼,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用这种方式转述。再说,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她说着,将纸条放进了乾坤袋中。并且身影一晃,房间内,再无她的身影
在雪婉清走后,老道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内,他先是环视了一周,随后将目光定格在那些碎掉的瓷瓶上。
“臭小子,可真能折腾。不愧是命犯桃花啊,竟能让清儿主动去追你,渍渍渍不简单啊。”老道士一边自语着,一边将地上的瓷瓶全都收起,随后,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人生在世多烦恼,泰然自处空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