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老国王由身侧拿起一把宝剑和一块黄金令牌,摆放在二人的面前,颤抖地抓过杨小玄和竺子姗的一只手,泪蒙蒙地道:
“寡人病入膏肓,恐怕没有几天活头了。你大哥的能力有限,子姗、小玄,我只能把龙泉剑和花族神令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尽快召回旧部,重整旗鼓,平息叛乱,协助你大哥重建一个和平昌盛的花竺国。”
事关重大,做一个外族人,杨小玄哪敢接管他国的兵权?心下一惊,连忙摆手。
刚想婉言谢绝,却见老国王把手朝外一撩,用命令似的语气道:“就这定了!你先给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子姗要说。”语气坚定,似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杨小玄本想把事情解释清楚,却被骨朵扯着胳膊,拉出了门外。
等杨小玄走后,老国王拍着竺子姗的手,低声道:“杨小玄少年英才,侠义正直,坦荡无私,又大恩大义,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为了花竺国的前途着想,父王想把你的终生托付给他,不知我的女儿是否愿意?”
竺子姗凝视着父亲的脸,俏脸醉红,芳心剧撞,恍惚如在梦中。半晌才低声道:“孩儿愿意。”欢喜害羞,声音竟变得沙哑而不可闻。
老国王笑道:“愿意就好!不过眼下局势大乱,还不是提亲的时候,此事先往后放一放。等叛乱平息之后,我就去找他师傅。前些日子,清虚道长与我闲聊时,他主动提起过这门亲事,只是当时还没见过杨小玄,所以就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了。不管杨小玄同意不同意,只要清虚道长一点头,我就为你们择日定亲,昭告天下。”
竺子姗脸色羞红,低声道:“父母之命,孩儿一定遵从!时不等人,我这就去见大哥。”拿起宝剑和花族神令转身走出了门外。
竺子豪、清虚道长、柏仙等人都藏身在密洞里。正自为杨小玄而焦急忧虑,见他平安归来,无不大喜。
当问起他去了何处,杨小玄微微一笑,便把昨夜与金仙对决之事,毫不隐晦地讲了一遍。
情节跌宕,凶险不断,虽然知道会化险为夷,但听到惊心动魄之处,仍是不自禁地为对方捏了一把冷汗。
眼下黄石山、日月山的人马均已撤离,城内还有陆家兄弟的几千名叛匪,杨小玄建议兵分两路,一路夺取花竺城,另一路兵发衫城,去营救东黎君。
竺子豪、竺子姗以及众位将士纷纷赞同,当下密议了一番。经过商议,决定让由竺子豪、清虚道长、柏仙率兵五千,去攻占花竺城。
由杨小玄、竺子姗、骨朵带兵两千,去攻打衫城。
饱餐战饭之后,两路人马各自踏上了征程。
花竺城内叛军只有两千,陆家兄弟早被杨小玄、东黎君、竺子姗打怕。大兵未到,早已闻风而逃。五千大军很快就杀进了城内,将各个要塞从新夺回。
那些族长、权贵们个个如同墙头草,见竺子豪带兵入城,立刻又倒向了花族这一边。“呼啦”一声,当下跪倒一大片,叩头如捣蒜,七嘴八舌地颤声叫道:
“我等被……被枯木老贼和俞妃这两个逆贼蒙蔽,一时糊涂,未能舍命营救陛下,实在是……是罪该万死!望太子责罚!”
竺子豪微微一笑,将众人一一扶起,朗声道:“国王要我传旨,花竺国三大族群都是一家,兄弟姐妹不分彼此。哪有兄弟姐妹犯了一点错误,就有杀头的道理?”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惴惴不安的心情大大得到了缓解。
云开雾散,晴空万里。花竺城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王宫一片狼藉,宫阁殿宇多有破坏残损,竺子豪急遣五百能工巧匠全力修复,到了中午时分,王宫已是焕然一新。
钟声敲响,老国王竺成在众人的搀扶下,走进金銮殿,重新召回旧臣,免除对草族、木族的追责,举国上下团结一心,无不欢欣鼓舞。
放下这边暂且不表,却说杨小玄、竺子姗带兵来到衫城的南门外,早已人去城空。忽有内线来报:“启禀九公主得知,枯木老怪带着家眷与族人,连夜逃离了衫城,去向不明。”
杨小玄问道:“东黎君在哪里?”
那个线人道:“你说的是青丘国九尾狐吧?刚进城时,老怪把她关押在密牢里,此后就不知道了。”
杨小玄隐隐觉得不妙,又问道:“老怪是从哪里逃跑的?密牢又在哪里?”
竺子姗道:“衫城花林甬道密密麻麻,你问他也未必知道。时不等人,随我进城。”
密牢建在西柏山的山腹之中,是参照白蚁穴而建,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但牢中四壁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非金非木,非水非土,极为坚固,水渗不入,火烧不化;一旦被打入这密牢,就如同被推入坟墓。与世隔绝,终日只能与死寂和黑暗为伍。
竺子姗走到牢门前,口念咒语,一座山崖缓缓地挪开,露出一个一丈见方的甬道。杨小玄、竺子姗闪身飞入地牢,骨朵带着一百精兵尾随其后。
一行人朝下行走了片刻,一连开了三道大铁门,这才真正进入密牢之中。
甬道黑暗潮湿,空气中满是霉臭腐烂的气息,闻之欲呕。相隔两丈才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幽然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