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库鲁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仰头看向榕树巨大的树冠,寻找李鸣的踪影,两支黑狗站在大树下仰头狂吠,身形巨硕的黑山甚至尝试用身体冲撞大榕树,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榕树枝叶哗哗作响,左右摇晃。
李鸣怀抱着小静蜷缩在树枝上一动不动,生怕被玛库鲁发现,由于绿珠的强劲恢复力,左肩的伤口已经结痂止血,没有进一步恶化。
耳听到树下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李鸣不为所动,闭眼思考半晌,将嘴唇凑到小静的耳边轻声道:“你乖乖地呆在这里,我去杀了他。”
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小静偏头看向李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心、有喜爱、有关切、有信任,有坚定。
李鸣几乎和小静脸贴脸,二人呼吸可闻,望着小静精致的琼鼻,有点婴儿肥的如玉脸颊,长长的微微颤动的睫毛,散落在额头的一缕乌丝,再加上天蓝色的宝石眸子,他不由得暗自感叹:这个小丫头真是十足的美人胚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他微微有些失神,忽然感觉到手上一抹滑腻冰凉,低头看去,原来小静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李鸣收回心思,从肋下拔出一柄短刀递到小静手中:“呆着别动。”
小静接过短刀双手握住,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李鸣咧嘴一笑,猫着腰钻出藏身处,手握长刀,舒展身体,踩着树枝开始大跨步向前奔跑;在这根树枝的前方,玛库鲁就站在树下!
玛库鲁觉察到树枝上的异动,举起长弓开始放箭,利箭犹如群蛇出击,迅疾灵动,没入茂密的树叶中不见踪影。
李鸣只感觉身边“嗖嗖”声不断,数支长箭擦着身体飞过,钉在树干上发出“咄咄咄”的声音,但是他丝毫不为所动,双腿发力全速冲刺,高高跃起直扑站在树下的玛库鲁。
“愚蠢。”
玛库鲁看着身在空中的李鸣,低声骂道,任他如何推算,也没想到李鸣会用这样愚蠢至极方式接近自己,这不是找死吗?他举起长弓瞄准李鸣,心想:你飞在空中怎么躲避我的利箭。
李鸣从空中看到玛库鲁举弓拉满瞄准自己,低声喝道:“敛息术,发动!”
轰!
周围的彩色世界瞬间退散,取而代之的是黑白世界,李鸣重又回到那种奇怪的感觉中,时间变得缓慢,事物再无遮掩;他可以透过厚厚的泥巴看到玛库鲁那诧异的表情,看到射出的长箭缓缓飞向自己,只是他身在空中无力可借,也就无法可躲,眼看着利箭越来越近,李鸣的身体忽然诡异的蠕动起来,形成一个凹形,长箭从“凹”形中飞了过去。
李鸣身在空中举刀下斩,他看到玛库鲁满脸惊讶举起长弓挡在身前;他看到长弓的弓身某处是最脆弱的部位,随即高举长刀正斩在这个地方,长弓应声而断,长刀继续下劈,深深砍进玛库鲁的左边肩膀中;他又看到玛库鲁的右手肌肉开始收缩,根据眼神、肌肉动作频率和方向以及装备配置,随即判断出这个人下一步要拔出佩戴在左腰下的骨刃,李鸣闪电般拔出肋下短刀,准确划断他的右臂筋腱,一侧身又转到玛库鲁身后,“唰唰”两下挥刀入电,割断双腿的韧带筋腱。
玛库鲁身体一瘫,就要跌倒,李鸣又转回到他身前,左手卡住脖子,右手反握短刀狠狠扎进心脏,推着玛库鲁连连退步,最终将他顶在一颗树上,短刀透胸而过扎进树身。
李鸣几乎是脸贴着脸望着玛库鲁,双眼黑瞳无白,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悠悠没有感情,犹如从地狱中传来:“你输了。”
玛库鲁到这时还没反应过来,惊恐地看着李鸣,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呕——咳咳咳。”
李鸣忽然弯腰,剧烈的呕吐起来,似乎要把肠胃都要吐出来,眼泪鼻涕横流,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弓成虾米状,痛苦无比。
远处的两只黑狗终于反应过来,狂吠着冲向这边,而李鸣蜷缩在地,毫无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