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阁很高,站在大门口,只能看到顶层之上的尖顶直指天空,敞开的大门,像是随时欢迎好学的弟子前来。踏入那道门槛,有一个登记处,与内部阁楼有一墙之隔,所有来者都需要在登记簿上签下名字方能过墙,像是上学堂一般。都是自家弟子,秦君泽也不知道其用意,索性不想那么多,签完名就进去了。
不愧为距今千年历史,这里的藏书只能用浩如烟海来形容。一共五层,每一层都有近十米高,书架最上面三层排列的书要站在长梯上才能够着,每个书架两面都有书籍,每一面都有长梯靠着。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拥挤,可能是占地面积大的缘故,近百个书架从不捱着,就算其中一个倒了也决计碰不到另一个。一些桌椅围绕在分布整齐的书架周围,供弟子研习所用,周边也都开了窗户,还有挂在墙壁上的长明灯,光线很足,阁楼里的书皆不可带出天书阁半步,所以这里的人几乎都很用心地专注于想要学的知识,鲜有杂话,也很少有老师或长老看管。
一楼皆为文学类读品,四书五经、文化历史、古今中外,大多典藏都有,这一层的书也是最多;二楼为药理,从黄帝内经起,古代大医所著皆有记载,脉络学位、针灸手法、药材介绍、药毒制作,可惜实践要到药堂去,这里只提供看书的地方,不然怕是乌烟瘴气;三楼为武学,不过,这一楼倒是书籍不多,很多门派的内家武学只有介绍,却并无具体修炼之法,全本详细记载的只有外在招式、本门武学和一些散典杂章;四楼都是些杂书,什么类型的都有,植物介绍的、动物介绍的、工艺制作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等等。五楼,秦君泽没能进去,也不让进去,说是非长老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
不过,大病初愈的秦君泽,也实在是爬不动了,每层之间只有一块木板大小的入口,靠挂梯连着。秦君泽回到了第三楼,决定慢慢研究武学,不过,对于师傅的教导并没有望,“师傅说过,习武是需要找到每个人适合的方式,而不是胡乱瞎练,学艺贵精不贵多,我还是等师傅来了问问师傅吧,今天就随便看看,了解一下各门各路。”走着走着,秦君泽竟然看到了潇湘剑阁的听雨剑剑谱,索性拿起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就入迷了,虽然没有内力修为,也不通潇湘剑阁的内力运行之法,但也丝毫不影响一个饥渴的小孩儿一边看着书一边用手瞎比划,好像自己就快学会了一样。
已过晌午,秦君泽看书看得连午饭都忘记了吃,还在原位看着,看架势非要把这本剑谱看完一样。就在这时,风傲走了过来,拿着一只饭盒,直接把书吸到手上,关上拿起来,秦君泽还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赶忙站起身来,“师傅,您怎么来了。特地来找我的吗?”
“你这不废话吗,不找你我找谁,去了你卧房你不在,问了好几个小子才打听到你在这儿,怎么,身体刚好连饭都不吃了?你小子很有自信自己能抗住啊。”
秦君泽被说得小脸一红:“对不起,师傅,是我让您费心了。”
风傲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哼,快吃,吃完我再跟你说,净看些没啥用的书。”
秦君泽一头雾水,不是说听雨剑上了榜吗,应该很厉害啊,怎么就成了师傅嘴里没啥用的书了?殊不知,在风傲眼里,能让他欣赏的武学秘笈可没多少,即便是听雨剑的创造者,也不过闻道境上品而已,论剑术,他风傲在这个江湖上谁也没有放进眼里,他就是王,就是圣!
风傲把剑谱放回书架上,又慢慢地走着,一排排看着那些书的名字,秦君泽也没敢说话,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吃着午餐,两荤两素,量不大但是搭配均匀,也都是虚补之物,正好适合秦君泽。
饭刚吃好,几被扔在了桌子上,“看看这些吧,先了解了解,等几日我亲自教你练剑,这里的剑谱啥的别琢磨了,肯定不如我。”风傲说完就走了。
秦君泽看了一眼书名,握剑要领、横、刺、劈等等,都是最最基本的常识,对刚看过听雨剑剑谱的人来说,这些实在提不起兴趣。奈何秦君泽就是这样的人,不爱热闹,朋友甚少,但你若真心对他,他也会真心待你,更何况是师傅的话,怎能不听。
秦君泽耐下性子一页页地翻阅,看到兴起处便瞎比划,不知什么时候,桌子上多了一把木剑,愣了片刻,决然拿起木剑练习着。
单是这小小的前刺,其实就没有那么简单,从身体的不同部位刺出去,对握剑姿势、用剑角度以及穿刺力度都有不同的要求,自胸前刺出,为掌心向上,手腕发力为最佳,这一刺讲究狠和准,对战时不求中敌,而是强力逼退;右手执剑,手肘自后向前,快速刺出,不在乎身体何种姿势,在于伺机而动,快速破除对方攻击,在破绽之机以快建立自己的优势,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刺,学问之深非刻苦钻研所不能通透,仅仅是这一刺,秦君泽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粗略看完,还并未付出实践。不过,秦君泽倒是对于剑这个字有了更深的领悟,也有了更浓厚的兴趣,看样子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剑的了。
“哟,学得有模有样的嘛,这一本都看完了?你小子的领悟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啊,除却先天有优势,这后天养成的读书习惯和专注倒是让你比一般人更有耐心和悟性,嗯,不错不错,好好努力。”风傲不知何时出现在秦君泽背后,夸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