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起,凌沺算是被靳潇放风筝似的,给累的筋疲力尽,也没追上。
好歹还有些理智,知道自己孤身在外,后边还大概率会有追兵,留了一丝气力。
“你跟我说这么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靳潇也不走远不靠近,就在他身前数丈远歇着,追这人是追不上了,没奈何之下,凌沺喝问起来。
“没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觉得该告知叶护实情罢了。”靳潇笑道。
“你这纯粹就是给人添堵!”凌沺愤恨道。
“老大,咱把他往北撵吧,把他堵住。”王鹤跟着累的更惨,也是恨恨看向靳潇。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很多时候都并非事实。”靳潇对他俩的话充耳不闻,自顾再对凌沺道。
“又来了!你能不能痛快点!有话说有屁放不行吗?!”凌沺快被弄疯了,直接抓狂起来。
“嗯。凌家乱套大半年了,你这一声名鹊起,你的事究竟如何,凌家上下再也瞒不住了,你娘是练过武的,直接把凌家上下全给敲断了腿,包括你爹,然后就被抓入了天牢。还是思懿公主给保了出来,现在就在公主府上住着。”靳潇将情况告知后,再道:
“我说这些,确实是临时看见这两杆兵器想起的,算是给叶护提个醒。”
“你我素不相识,哪来的这么多好意。若我没理会错意思,楼主在姜家大宅高声所言,也是在提醒我小心那个尤方吧。”凌沺冷静了下来,淡淡看了过去。
“卖个人情给叶护罢了。”靳潇轻笑再道:“大璟欲要整顿江湖武人之事,已经在朝堂之上讨论了好些日子,虽诸多大臣认为此举并无必要,而且劳财劳力,反对之声不绝于耳。但隆彰帝行事素来不会改变己心,成为定论,只是尚需时间而已。
锦绣阁此来,其实就是给出一个契机,让冀州武人有所表现,以便隆彰帝有话可以堵住群臣之口。
算是一份投名状吧,利于锦绣阁在接下来的江湖动荡中,能够少受牵扯,尽量保持现状。
如耀武侯和令师入朝听用,是一样的。
而我山河楼,虽不仅只在大璟一地,也非纯粹的江湖人,但也需有自保的举措。
相比于锦绣阁,主要向大璟皇帝示好,只是同时带上叶护,我和山河楼却是更希望能得到叶护的友谊。”
靳潇是要么不说,一说就是一大堆,把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全部说清了算。
“其实叶护的地位在大璟还是有些尴尬的,并非因为你是荼岚的朔北叶护,这个毕竟是大璟起的头,在中原大地上的认可还是很足够的。
而是主要在叶护的战绩,以及与燕国公等人的渊源,乃至因为凌侍郎的存在。
燕国公等人声望高、权势重,手握大军,你们这一辈,夏侯世子、萧统领、燕将军、丰将军,也都尽是能征善战之辈,皆有斐然战功在身。
如何妥善在朝中安置他们,就已经让很多人挠头了,何况本就有大军和朔北部在手的你。
再有,叶护虽然与凌侍郎不睦,但血缘做不了假,其如无意外,再进为一部尚书,乃至拜相,都是大有可能的。
谁也不会愿意见到父子两人,接为朝堂重臣、手握大权的,何况你们这一文一武,还占了个全。
所以实职一旦给你,满朝大臣反对之声,会比反对整顿江湖的更大很多,甚至绝不退让。
但放着你这么个人,尤其是算隆彰帝自己恩赏、提拔起来的,已经展现一定能力和非凡武艺的人不用,也不是隆彰帝的心性。
那么给予官阶,并尽用其才,让叶护来负责,或者参与整顿江湖之事,就很有可能了。
县官不如现管嘛,与叶护打好交道,我山河楼自可无忧。”
“你不渴么?”王鹤灌了口酒,懵懵的看过去,跑了这半天,还能说这么一大堆,他是真的服。
“渴。”绕是靳潇再淡然出尘,此下也是咽了咽口水,他的水和酒早都喝完了,吧嗒吧嗒说这么多,能不渴么。
“我有什么好处。来点儿实际的。”凌沺甩过去一个水囊,淡淡问道。
“我自然不会空手套白狼,也不会寄希望三言两语,就能换回叶护的友谊。”靳潇接过水囊,轻喝了两口润润喉,再道:“山河楼知道很多消息,与锦绣阁不同,山河楼知道的更多是天下各国朝堂之事,是各国大家大族之事,这些消息对叶护该有大用。”
“那关于我的消息,是不是也会成为楼主与他人交好的条件。”凌沺嗤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