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这么大人了,以后有点儿长进。”夏侯灼托起薛客,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一句。
“属下知错,愧对大将军提携教诲,更愧对数千弟兄当年的拼死血战!”薛客眼角有泪流下,声音哽咽,满脸愧色和痛苦。
“谁说的是那件事?虽然被定罪,但我从没觉得你当时做错了,反而认为你这些年做的最对的事就是这一件。”夏侯灼摇头道。
伊纥未灭之前,便屡有犯境之举,为大璟西北祸患。
纵使因为要安抚而今也是璟国百姓的伊纥人,没有对伊纥一些贵族、将领赶尽杀绝,反而还给了封赏,让其仍旧得保富贵。
但这在夏侯灼看来,远不是他们可以跋扈的倚仗。
若是一群败军亡国之人,都可以在大璟的土地上,继续嚣张跋扈,那他们打下伊纥作甚,在外征战为何!
所以安抚是朝堂事,处理的合不合理,他不去理会。
而这一件事,在他眼里薛客就是没有错。
要真说错,那薛客犯的错也是不够狠,废个腿就行了?
太轻了些!
“真的?!”薛客呆愣久久,有些错愕有些心宽。
“当然是真的。别忘了,凉州是我们打下来的,不是求下来的,赏他们富贵那是圣上的恩典,不是他们可以趾高气昂的凭借,咱们更没道理战场上把他们打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胜了之后在自己的土地上看他们的脸色。”夏侯灼认真的点点头,拍拍他肩膀,冷声说道。
“不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么多年只顾着招呼你那些美妾了?居然连刀都握不稳当了,以后别说是我带出来的!”随即不待薛客欣喜,夏侯灼立马变了,斥喝一声,满嫌丢人的样子。
“这真不赖我,叶护下手忒狠,一顿军杖下来,我还能动弹,就觉得很不错了。”薛客直接苦笑,然后告个状。
夏侯灼治军是严,凌沺治军是狠,王大幸下手更是一点情面不留。
寻常军士,怕是挨上十棍子,都未必能动弹了,他觉得自己急行军后还能上阵杀敌,已经特别不错了。
“还能动弹,那就不算狠。”夏侯灼轻笑一句,随即看向朔北军众将问道:“你们是假意离开,准备回绕突袭敌军的吧,说说,是谁的主意。”
他对这个是很感兴趣的,想看看哪员将领有这个能耐和魄力。
“是屠耀千夫长发现敌军踪迹,但当时不便多谈,末将便下令离开,行出之后,与李先生和薛客千夫长商议,决定回绕。不然敌军在后,做什么都得小心提防,难免畏首畏尾的。”夜皛拱手见礼后,回道。
“李先生、兵部李具,我记得你,既然有了决定,那就尽心尽力,你的家眷我已命人接到府上,等你们去了长兴自行接走便是。放心,全都无恙。”夏侯灼了然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出言给李具安了下心。
至于此间表现不错的将领,见了面他会跟凌沺提一下,怎么赏怎么用,就是凌沺的事了。
“如果可以,能否请大将军将他们转送朔北部,京中是非太多,唯恐下次便累及他们。”李具深施一礼,既是谢过,也是请求。
事儿不是多难的事儿,等凌沺去了长兴也能做到,之前因为凌沺在长兴没有人手可用,他便决定等等。
可现下他们不知何时能离开缑山战局,夏侯灼若能帮忙,自然是越早越好。
他其实是很有些后怕的。
“可以。”夏侯灼闻言颔首,应了下来。
“大将军,叶护已经直接率兵北上,留谢大人在庆玉城西的逯山地带等您。”夜皛随即接言道,告知凌沺而今的动向。
“不急。你们接下来准备如何。”夏侯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再行问道。
“大将军既在此地出现,年黎和庆玉两城,该不会再有敌军败兵过来。而且此间一战声势不小,年黎、庆玉两城恐也会严加防范,不再能轻易夺取。所以我准备直取谟母柯城,在谟母柯城外堵截或伪装敌军溃兵,骗开城门,然后拿下谟母柯之后,再转回年黎、庆玉两城,挟谟母柯城民取夺城之机。”夜皛当即道出自己的打算,想听取夏侯灼的意见。
夜皛虽是荼岚出生、成长,也忠于荼岚,但是对夏侯灼这传奇人物,也是极为敬佩和仰慕的。
或者说天下军将、武人,很多都是如此,将夏侯灼看做是一个活着的传说,敬仰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