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鲤榜中原武林百大高手也好,猛将榜九天十地七十二猛也罢,其排名皆是根据各人战绩武艺评定,并非所有人都彼此交过手,真刀真枪的比过,打出的排名。
但能在其中位居顶尖者,也都是被公认信服的,其能绝非妄谈。
此下临危,罗宪便尽显自己位列九位天将之一的能耐。
面对苏温录允斩向自己双腿的一刀,和身后敌军刺来一枪,所形成的上下、前后夹击之势,罗宪并无丝毫慌乱。
其脑后长眼一般,一个蝎子摆尾,脚踢枪头之上,使之猛烈上扬,不得再进。
随即其右手大斧也未止进势,往苏温录允马背改斩为拍,一来借力调转身形,二来也绝苏温录允后招,自己则顺着一拍一踢两下借力,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苏温录允的一刀,侧翻落地后,点地再动,连斩身后敌骑数人。
而苏温录允虽无盛名于疆场,但也非等闲,见情势危急,果断彻底弃槊,左手往地面一拍,在战马被重击下劈腿趴落前,快速脱离周边,且前奔数步,摆脱罗宪近前。
调息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苏温录允再向罗宪攻去,刀出极快,且有槊法的意味在内,取强横直冲之势,极为不凡,两人瞬时缠斗起来,打的有来有回,短时间不分胜负。
而此时韩徐所领猛字营,已经杀至丹阚李率部堵截之处。
“放!”丹阚李看见对面影影绰绰,且有整齐脚步声临近,当即下令,六七千缑山将士,一支支早已备好的火箭,如雨攒射而出。
此时双方相距近百步,以缑山弓矢之力,几近极限,精准和威力都很差。
但丹阚李更怕对面这些凶悍的璟军靠的太近,毕竟即便身中火箭,也不会立刻就死,藤甲虽以油浸泡还涂有桐油,尤为怕火,可也不是短瞬就能烧成灰烬的,更别说穿甲的人了。
只要璟军有强悍的意志,拼死也要干掉他们,那他们这些人是挡不住这些凶悍的刀兵的,此前情况这一点已经表现的很分明,即便是禁军即便是缑山军中的精锐,但面对璟军这些精挑细选的强悍刀兵,也还差了不少。
至于这些刀兵有没有那个意志,不畏火烧之痛,向他们冲来,丹阚李毫不怀疑是有的,这样一支数千人脚步声如一人的严军,也必然是一支精神意志强绝的铁军,那种战至一兵一卒都不会放弃抵抗的铁军。
所以哪怕效果弱些,会耗费更多箭矢,他也要将这些璟军与己方的距离拉远,交战距离拉长,不让他们可以轻易奔近。
甚至其让麾下弓弩手,逐渐后撤,每排弓弩手齐射两箭就直接侧绕向后列阵,后队则也不往前上,直接原地再射,然后依次向后列阵,缓缓后退,尽可能延缓近战交兵的时间,让璟军刀兵有更大损伤,丧失战力。
但刀兵一众,进境仍快,势若猛虎下山一般,疯狂前冲,好似那燃起的汹汹烈火,全无作用一样,甚至没有一声惨叫传来。
“刀盾列阵!”双方越来越近,丹阚李瞳孔一缩,嘶吼一声。
随着临近,他轻易的看到,那汹汹烈火下,灼烧的只是藤甲。璟军刀兵,竟是刀挑藤甲当做盾牌,而非继续穿在身上。
“杀!”韩徐一声暴吼,不顾被烤焦甚至燃起火苗的头发,也不顾烤的通红刺痛的皮肤,面色肃毅,猛字营刀兵也尽如此般,悍然前冲。
临近缑山军十步,刀兵猛然拧转身形,将自己长刀上挑着的燃火藤甲,四散甩开,有的落入敌阵之中,点燃敌军衣物头发,惨嚎间带起敌阵纷乱,有的直接落入敌军路旁营帐,将一座座营帐点燃,使得此地周围,更加通明。
这一幕落在缑山军将士眼中,就是数千打着赤膊的魔兵,从重重烈火中杀出,且毫发无伤,让人望而生畏。
可他们怎么想不重要,韩徐所部猛字将士已然结成刀阵,奔跃数步旋斩而下,天空好似同时闪现数百暗月,落入敌阵之中,盾裂矛断人亡,惨嚎不绝于耳。
紧随其后刀兵后队再进,专为突刺制成剑尖一样的长刀,此时化作短矛,像一个巨大的狼牙拍一样,砸入敌阵三步,彻底让敌阵稳固守势全无。
随后整齐划一的长刀挥落连连,借腰部拧转之势调动全身力气的一次次挥刀斩敌,让缑山军明白了什么是沛然不可御之锋锐。
“将军,撤吧!苏温录父子狂悖无量,自大傲慢,不可能成事!而今大小城主,也并非尽皆为其所掌控,咱们何不联络各城,投奔大将军,夺回皇城!”见势不可逆,丹阚李麾下将领,架着他就跑,苏温录允的不信任,恪合宇罕的打压,已让他们心凉,并无什么效死之心。
“不行!还有那么多将士,咱们一逃,营内必乱!溃散之势一成,此行进军将彻底无用,届时中军赶至,也将士气不振。这一战若是输了,我缑山就真的离亡国不远了!你们放开我!”丹阚李恼怒之极,连声喝嚷,不愿离去。
“将军不逃,我们也得逃,都一样的。联合各位城主,带各地城民汇集皇城,或者直去临渊城,我们尚能留有薪火和后路啊,将军!”另一将再道,连拖带架,不肯放他回去。
他们是绝不认为苏温录父子会是拯救缑山危局之人的,尤其沿途行至此地后,更加坚定此念。
若此间苏温录野计策得逞,或许可以改变他们的态度,最起码他们不会想着直接逃走。
可此战之后,算了吧,他们有些胆寒和畏惧,也更不相信苏温录野中军前来就能打了胜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还是想着自己怎么保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