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一个文明，这是一个恐怖的时间跨度，在他看来，文明或许有着更迭，有着消亡与繁盛，但那些真正败落的文明，不过是极为狭隘的，小众的文明。
而面前的血湖，这个留下了无尽鲜血的文明，那血中蕴含的力量，林昊再清楚不过，这绝对是一个无比强盛的文明！
仅仅是那些逸散的血煞与血精，就能够化作精煞血潭那样一个造化之地，而此刻他面前的血湖，能化作多少个精煞血潭？
这根本无法计数！
甚至，就算这血湖之中充满着力量，这些力量也绝对不是道宫境所能汲取的！
此刻若非是蛮象妖神隔绝了那些血煞雾气，林昊怕是早已经被那血煞之气化作虚无了！
这样的血湖，林昊甚至猜测，就连道宫境之后，那些元丹境的强者，也无法在这血湖之中汲取半分能量！
他无法想象，留下这血湖的文明，究竟该有多么强盛！
然而，现在蛮象妖神却告诉他，这样一个强盛的文明，居然灭绝了！
甚至，林昊很清楚，一个文明，居然在灭绝时，留下了这么多的鲜血，很明显，这所谓灭绝，并不是时代衍化中自然的文明更迭，而是遭到了大敌！
那么，这个文明，究竟是什么文明？
而灭绝他们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林昊脑海之中，看着身前万丈血海，林昊心绪复杂，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想太多。”看着林昊陷入沉默，蛮象妖神却突然轻声笑起来，他的笑声中满是洒脱不羁：“如今的你，还没必要想那些。”
“说实话，你境界太低了，继续修炼吧，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随着我离开的路走过去，那便有资格了解这天地间最大的隐秘了。”
“在这之前，你还是安心修炼吧。”
蛮象妖神的话让林昊心中一震，没有继续纠结这留下血湖的文明，他被蛮象妖神的另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妖神前辈，你要离开了！？”
蛮象妖神轻轻嗯了一声，他淡金色的眸子看向血湖，眸光仿佛扎进湖泊深处，看到了那其中的隐秘之地。
“该走了……”
蛮象妖神轻轻叹息着：“离开的太久了，也不知道那里如何了，如今既然在这里看到了一条路，那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林昊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
他能修炼到如今境界，并且打败张瑛，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去履行十年之约，这一切，都来自蛮象妖神的馈赠。
这半年多以来，蛮象妖神虽然言辞冷漠，多有斥责，但林昊却感觉他像一个慈爱的长辈，鞭策着自己的晚辈成长，又像是一座高山，永远的护佑着他。
此刻妖神要离开，林昊情绪复杂。
一道青光闪过，青光之后，蛮象石雕消失不见，林昊身前出现一道伟岸的身影。
那身影浑身被青光笼罩，看不清面貌，深青色的火焰在青光之中闪烁，每一朵青火都仿佛是一片小世界，蕴含着无穷伟力。
在他面前，林昊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孱弱、无力。
伟岸的身影脚踏云霞，气息悠远，他看着林昊，淡金色的眸子中浮现一缕罕见的柔色：“我知道，你心中或许有着许多的疑问，但我相信，你能够自己找到答案。”
蛮象妖神轻轻一挥手，他周身笼罩的深青火焰火光一闪，天地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焚灭一般。
林昊心惊的看着眼前景象，那深青色的火焰静静的焚烧着，透着一种亘古伟岸的神性气息，一瞬间后，火焰中，一道暗淡的黄光缓缓显化。
没多久，黄光自青焰中完全浮现，化作一只黄皮葫芦，暗黄的葫芦悬在半空，表面没有丝毫纹路，也不见半分灵光，看上去毫不起眼。
妖神屈指轻弹，黄皮葫芦飞到血湖上方，滴溜溜打着转，葫芦嘴朝向下方万丈血湖。
下一刻。
葫芦中突然喷薄霞光，漫天霞光炽盛，照耀广阔的山洞，一瞬间的时间，霞光一卷，然后钻入黄皮葫芦中，再看这万里山洞，血雾血湖已经消散一空，只留下一个深邃的石坑。
“这葫芦，便留给你吧。”妖神的声音传来，黄皮葫芦一闪便出现在林昊背后，斜挂在他背上。
“妖神前辈……”林昊张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