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大师,原来您是佛主啊?”
等到天空中影像消散,柳尘和柳藏兵对视一眼,脸色颇有些复杂难明。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眼中一片苦涩。
“可是!”良久,柳尘又倚靠着树干,哭笑不得道:“我曾听青阳先生说,您应该是个胖子啊……咋会!”
“呃……”低头瞅了一眼自己如今瘦骨嶙峋的惨样儿,老和尚脸色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回大王的话啊,十几年啊,吃了上顿没下顿,身在敌占区,俺又不敢随意入定辟谷,能不饿成这幅鸟样儿么!”
“噗哧!”柳藏兵绷不住笑,最终还是把那血淋淋的片儿刀给别回了腰间,等到老和尚心头一松,剑神大人很是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打得人老头儿肩膀一颤,腰背也愈发佝偻了些。
“佛主……”
“大王啊!”抬手恹恹一挥,老和尚摇头苦笑道:“北境佛国都没了,还哪里有什么佛主啊!”
“……”
……
几天之后,柳尘三人依稀能从那茂林深处看到了远方的袅袅人烟,脚下步伐加快,终于在日落之前,走到了大山的边缘。
“这是哪儿?”
躲在阴暗的灌木丛里,柳尘气喘吁吁的透过那枝叶的缝隙,举目望向了身前的滔滔长河。
“红河!”柳藏兵还在皱眉沉思的时候,老和尚陡然压低了声音开口解释道:“这是沧澜江在云州的支流,过了这条河,咱们就彻底的走出了阴山群峰,往北四百里,就是樊城!”
“不可能吧!”借着夕阳的余晖,柳尘很努力的去看清了河面上的状况,良久,他扭过头来,皱着眉头朝着那老和尚满脸疑惑道:“云州盛产红土,所以才有了纵横南北的千里红河……我年轻的时候到过红河,那水可是红色的,哪跟这一样,都快瞧得见底了!”
“二位大王有所不知!”黄昏的微光照耀着平静的河面,波光嶙峋的傍晚,没有了往日的船歌渔舟,多的那一份本不该有的宁静,却写满了入眼恼人的沉重,沉吟着,老和尚眼底闪过了一丝悲伤,迎着柳藏兵和柳尘的注目,他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大家都明白,这红土是铸城砌墙的最好材料,这些年,鱼太玄不断的收缩包围圈,于东陆各地征用民夫青壮来采集红土,沿着中州沧澜围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军事防线……山上的红土都被采完了,这红河之水当然也就恢复了从未有过的清澈啊……”
“哎……”
“剑神冕下,您先别忙着叹气!”老和尚白眉直跳,突然想到了之前鱼太玄所说的话,霎时间,他那脸色还真是难看的跟什么一样:“咱们这是要去北邙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