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自己钓来的才算美味!”柳遮云找了个椅子坐下,轻笑着给自己倒上一壶清茶,“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烤鱼,只是每次将那鱼儿放在火架之上的时候,你娘都不太高兴。”
“这些事情,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柳尘微微垂首,双手抱于小腹,安静的站在柳遮云身前。
“以前我在书院求学的时候,就是住在你家,你家的池塘,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每天都会去一株杏树下钓鱼,久而久之,我发现池塘里的鱼儿都不怎么咬钩了,正在我心中好奇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你娘带着丫鬟正在给池塘里抛洒鱼食,呵呵,洒得太多了,鱼儿都吃饱了,自然不会来咬我钩上的蚯蚓。”
随着柳遮云的叙说,柳尘的脸上逐渐的散开了阴霾,脑海中浮现着那个场景,嫂嫂礼佛,不愿杀生,只好让池中鱼儿吃饱,让自家小叔子无处钓鱼,或许,那才是印象中的宣威将军府吧。
“那时候,你爹和你娘关系并不是十分和睦,宣威将军府的女主人,也是那大名鼎鼎的越国公,如此复杂的家庭环境,让你从小,就对三叔颇为依赖,沉默寡言的娘亲,性情多变的嫡母,宣威将军的家务事,总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五岁生日的时候,我带你去城外游玩,你告诉我,你最大的愿望,便是有那么一天,自己能逃出宣威将军府,不再去感受那压抑的气氛,而是自由自在,仗剑江湖,除暴安良的游侠儿,总比剑阁少主来的痛快!”
“你知道你小时候最害怕谁么?”柳尘的脑袋埋得更深,柳遮云却毫不在意,一边品茶,一边开怀的笑道:“你最怕你大伯,只要一见到你,你大伯第一件事就检查你的功课,好多次,你都不想回沧州,你偷偷的告诉我,大伯是魔鬼。呵呵。”
“弋儿。”柳遮云抬起头来,细细的盯着柳尘的脸,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来帝都半年了,你有再回去过么?”
“回得去么?”柳尘顿了顿,迎着柳遮云的目光,嘴角咧开一丝无奈的苦笑,“如烟那里,三叔是故意的吧!”
柳遮云点了点头,端着一杯清茶站起身来,走近了几步道:“从小你们亲近,有些事情,她来办会比较妥当!”
“来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如此鬼鬼祟祟,你们那组织又在谋划什么大事儿么?”
“请三叔帮个忙!”
“说!”
“端午节的时候,还请三叔能拖住徐侯,让他无暇走开!”柳尘压低了声音,仔细的盯着柳遮云的表情,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无论他说什么话,柳遮云依旧神色淡淡,望向他的眼睛,也是十分平静。“还有,如果可以,薛都督也一并拖住吧,他待我不薄!”
“端午节?”柳遮云眉头一竖,眼角的鱼尾纹正随着他眼角的抖动不断的起伏着,“你们打算对贡船动手?”
柳尘静默不语,眼睛却是没有离开柳遮云的脸,良久,柳遮云再次露出笑容,对着柳尘点了点头道:“可以!”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