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诺回到医院的时候,叶慕白还没有睡,她正一个劲地数着羊,数到三千二百一十几只的时候都没有睡着。
裴衍诺正在和小三花天酒地,而她却只能苦守空房,她心里面很委屈,听到推门的声音时,她就迅速爬起来,开了床头灯。
转过头,与裴衍诺四目相对。
“还没有睡?”
裴衍诺看着叶慕白,目光有些躲闪地问道,叶慕白暴躁了,一个枕头就朝裴衍诺扔了过去,鼓起腮子大声嚷嚷:“安抚完情人了?居然让我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躺了一个下午!我告诉你,裴衍诺,我很不爽!”
不爽就要表达出来,这是艺术家的特性,叶妈妈是出名的艺术家,叶慕白没有继承到叶妈妈的艺术细胞,艺术家的脾气倒是继承得很好。
裴衍诺好脾气地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枕头上面的灰,走到窗边,坐到叶慕白的身旁:“微笑,你喜欢六月么?”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带着看不懂的深邃,而且面色有几分沉重。
叶慕白的脸变得有几分铁青,她顿了几秒,抬起头,看着裴衍诺,声音沧然无比:“裴衍诺,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急着往外推,六月,他是我弟弟啊。”
“他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你这次车祸,是他推开你,自己重伤。”
叶慕白听见裴衍诺的话,心好疼好疼,闭上眼睛,声音很冷:“我们无关爱情,我喜欢你——而且请你不要玷污我们的亲情。”
裴衍诺看着叶慕白,离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是叶慕白,不知道在她的心中到底有多喜欢自己,他只是感觉到她好像很喜欢,心里面叹气。
“你睡吧,你就是擦伤,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养着好了。”
裴衍诺话题转得有些快,叶慕白是聪明人,纵使自己心里面很难过,也没有继续追问他。
而且她自己心里面也没有底,刚才的话说的很虚。
虽然她字字铿锵地说,她和六月是兄妹,可是她却是能感受到六月的深情的,即使六月流连于“百花丛”中,努力掩盖那份情,她也是知道的。
聪明如她,只能假装不知道,这样,两个人都好。
叶慕白躺下,裴衍诺替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准备出去,叶慕白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声音很紧张:“等一下。”
裴衍诺转身看着她:“怎么了。”
他色眼底流露出倦色,昨天晚上裴衍诺应该一直忙着守着她,叶慕白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摇头:“晚安。”
明明眼底是害怕的神情,嘴边却别扭地说无所谓,赤、裸、裸而又躲躲闪闪,裴衍诺哭笑不得地走出去。
房间里面的灯还亮着,但是叶慕白鸡皮疙瘩却起来了,她对医院有阴影,苏以深出生的时候是一个下雨的晚上,大家都在医院等着他的降临,全部但是欢欢喜喜的。
而她在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却看见手术室里面传来非常伤心的哭声,她好奇就迈着小短腿去看了。
结果却看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死去的老人,而旁边跪着一个长得秀气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子。
死去的老人皮肤变成了蜡黄色,睁着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叶慕白看着那双恐怖的眼睛,吓得一声冷汗,想马上走。
可是看见小男孩哭得那么难过,就顺手递给他一块手帕,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妈妈说,他是去了更美的地方。”
说完她就跑出了阴森森的手术室,刚刚好跑出去走几步,天就打起了轰隆的雷声,三岁的叶慕白被吓死了,恰好这时叶亦左找到了叶慕白,从后面拍了她一下,叶慕白立马就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