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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现在是夏天,趁着现在太阳还不太热,李老太在篱笆门外面的菜园子里种菜。靖芙在桃树下乘凉,也许是因为被水呛进了肺腑,现在还觉着心口隐隐作痛。早上又喝了一次药,嗓子倒是不怎么疼了。这山里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因为这里隔村里还有一段距离,半天了也没有看见一个人。

李老太松完了土,艰难的直起腰来。她已经快八十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年轻的时候她干活是一把好手,可现在松这么点土已经直不起腰,喘不上气了。

“奶奶你怎么了?”那边靖芙看她摇摇欲坠,赶紧跑过来扶住她。

“人老了,动不得了。”李老太扶着靖芙的手喘了口气艰难的道。

“我扶你到树下休息一下吧。”靖芙扶着李老太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树下。

“村里我这个年纪的都已经死绝了,只有我放下不下长生,还不肯闭眼。”李老太喝了一口靖芙递过来的水。

“奶奶,你快别这样说。”看着这个心地善良,既勤劳又淳朴的老人,靖芙觉得心里涩涩的。

“奶奶,长生哥的父母去哪里了?”靖芙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家里只有李长生和李老太。

“唉,我苦命的孙儿。我们家曾经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我年轻的时候在府城的大户人家里做丫头,长生的爷爷给府里供猎物,我们一来二去也相熟了。后来厨房里的管事娘子见他实在可靠,就给我们做了媒。我们相互对上了眼,攒了一些钱后我和他来到这河畔村安家。

日子也和顺美满,家里买了二十几亩田。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比村里的大部分人家富裕。直到后来天降厄运,长生的爷爷得了重病,需要百年的人参续命,长生爹听说萝卜山的山顶有人参,救父心切的他立即去挖,萝卜山背面是悬崖峭壁,就因为是长得像萝卜上粗下细才得名的。长生爹不慎滑落到下去,那么高的悬崖峭壁,哪里还有命回来。

长生爹去世后,长生爷爷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也性命垂危。李老太已经散子再也接受不了散夫,咬牙把家里的田产全部卖掉,准备送丈夫到府城去治病。长生娘失去了丈夫,眼看着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去给公公治病了,可公公的病却没有任何起色,可以预见自己以后带着一个孩子还要伺候婆婆会有多苦。

她人长得很有姿色,当年嫁过来也是看上长生爹高大俊朗,家里又有些财产。如今一夕之间一切都没有了,她不想过穷日子。于是趁着李老太不在家的时候,拿着家里还剩下的五百多两银子跑了。

李老太回来的时候,她早就跑得没影了,李老太看着卧床奄奄一息的老伴和哭的撕心裂肺的长生,一头栽在地上。

这些年来我带着长生还当年欠下来的那些债,长生是勤劳的好孩子,可我那些年身体熬垮了,三天两头的生病。日子越过越差。长生已经二十岁了,可就因为太穷,虽然长生是个好孩子,可也没有父母愿意把女孩儿嫁过来受这个哭。”

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曾经的丧子丧夫,曾经的塌下来的天,现在再说起来也能波澜不惊了。

靖芙听着李老太寥寥几句平静的讲诉了自己的一生。眼角不禁湿了,眼前的李老太脸上除了褶子早就看不出来原本的面目。要经过多少磨难和挫折才可以这样平静的面对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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