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武王？大禹神功？”曲子肃满脸疑惑道。</p>
济如微笑着，对我道：“胡少侠，快向众人说说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这门武功？据我所知，酒武王仙逝以后，大禹神功就再未出现于江湖。老衲还一直以为前辈已将这门功夫带入地下。”</p>
在回答前，我表面上装出腼腆害怕的样子，却着意观察师父、师叔们的反应，又看看济如的神色。其实，我的内心在飞快思索如何将话说得圆满些，就像从前逃学回家之后，从容面对我父母的盘问，而且对答如流一样。</p>
须臾之间，我已构思好答案，便向师父曲子肃跪道：“师父，这个‘大禹神功’乃是我在伴梅庄地下酒窑结识的‘酒星’孔伶大哥所传授。彼时，我们一见如故，称兄道弟，痛饮狂歌，意气相投，但酒量却甚是不及孔伶。他便传授我此功，用以解酒之醉。这样我可以陪伴他彻夜喝酒。”</p>
我特地将学得“大禹神功”的时间提前，以为后面的问话做好准备，因为我从济如的话中隐约感觉到这门功夫似乎也与身形移动有所关系。</p>
曲子肃问道：“望曦，你刚才称呼‘酒星’孔伶什么？”</p>
“称他大哥啊。”我随即答道。</p>
曲子肃责道：“胡闹之至，没大没小！孔伶乃是与你师父师叔同辈之人，你居然与之称兄道弟，未免太过无礼。念在你当时尚未入我门下，姑且原谅你，以后切不可如此僭越，乱称呼前辈什么大哥。”</p>
我脑子这时有些一根筋，辩解道：“可是孔伶与酒武王年纪相差亦很多，他们也称兄道弟呢。”</p>
曲子肃见我如此富有“自由”精神，斥道：“休管别人怎样，我河洛弟子必须长幼有序，敦伦尽份。无规矩，何以成方圆？！”</p>
对师父的殷殷教诲，我立即唯唯答应，点头如鸡崽啄米。</p>
这时，济如问我道：“孔伶却是如何学得了酒武王的‘大禹神功’？”他说着话，又主动将我从地上扶起，这令我感动莫名。</p>
我立即答道：“禀大师，孔伶大哥……孔伶大……叔……不，孔伶师叔早年也是在一酒肆邂逅酒武王，结为酒中知己，得授此功。我和孔伶相遇的故事，亦和这大体类似。”</p>
第一次改口称孔伶为“大叔”、“师叔”，我是相当的不习惯，几乎导致舌头打结，气塞于胸，昏倒当场。</p>
果然，曲子肃很快想起些什么，向济如谦逊道：“大师，曲某却有二事不明，还望赐教。”</p>
“曲掌门，但问无妨，是何二事？”济如道。</p>
曲子肃问道：“其一，适才安萨里在场时，大师为何不当众宣布我这徒儿修习的是‘大禹神功’，而非‘风影星步’？难道只是为了让安萨里这伙人速速离开？”</p>
济如道：“曲掌门，有所不知，这‘大禹神功’本名‘般舟自在功’乃是我少林散佚在外的无上内功。盛唐时，江湖上称之为‘自在神功’，今已消亡几百年了。”</p>
济如的话令河洛众人都惊愕不已。就是少林寺的徒众脸上，也掀起了一些波澜。</p>
确实，只要时间足够长，就能造就许多神奇的事情，我今天又遇到一个。</p>
曲子肃恍然道：“想来，只因这是少林的佚失神功，大师不便在魔教面前提及，所以才会有之前的那般言语。”</p>
济如点头道：“正是，此乃我寺重大事务，若让他们听去，必多生事端。故而适才善巧方便，谎称胡少侠受了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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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问道：“大师，关于‘大禹神功’，孔伶大哥……大叔却不是这么说的。分明是上古圣贤大禹所创的内功，怎么成了佛门散佚内功？”</p>
济如道：“我佛释迦牟尼住世的时候，印度支陀国有一得道罗汉，名叫沙伽陀，曾诣一富户家里化缘。富人热情供养以酒糜粥，沙伽陀既食而还，于归途中，呕吐狼藉，倒地不醒，威仪尽失。我佛知之，遂制比丘饮酒之戒。”</p>
我自作聪明道：“然后，释迦牟尼佛就创了这个‘般舟自在功’么？”</p>
济如道：“却也不是。此功乃是我佛弟子中号称‘神通第一’的大目犍连罗汉，因此事，依《般舟三昧经》的主旨所创，所谓不中不边，不坏不永，不增不减，无有想，不动摇，自在来去之义。至于解酒之功效，只是此神功微末的一个小小用处罢了。”</p>
曲子肃疑道：“那为何宝刹的‘自在神功’失传这么久？然后又改头换面以‘大禹神功’的新颜重现于江湖呢？”</p>
济如叹息道：“这却是我中土佛门法难所致了。”</p>
我好奇道：“佛门法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