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总部。
“萌芽没有咬勾？”大爷就很诧异。
“是，拒绝的很果断。”
“这么说，青橙集团是真的对外卖业务没什么野心？”大爷本能不信。
“不一定。”任逍遥摇头，神情略显凝重，“萌芽那边还传来一个消息，说是腾达对霉团很有兴趣，私底下想要撮合霉团跟大丛典评合并。”
“张硕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大爷可不傻, 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玄机，无非还是想抛出一个烟雾弹，引得三巨头内斗。
“但这是个堂堂正正的阳谋。”
任逍遥就很重视，“我这也收到消息，最近猩红资本跳的很欢，尤其是跟腾达走的很近。不排除，腾达是真的对霉团有所图谋。”
“那你的意思是？”
“暂时不出售霉团股份, 先钉一颗钉子, 再看后续事态发展。”任逍遥就很谨慎, “霉团如果跟大丛典评合并，对我们会是个不小的挑战。。”
“那岂不是正合了张硕的意？”大爷就很头疼。
“所以说是阳谋。”
任逍遥也很佩服张硕，年纪轻轻，却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那就先这么着吧。”
大爷有那么一点失落，这回不仅没有算计到张硕，反倒被张硕将了军。
就很郁闷。
“不过，能够提前戳破腾达的阴谋，也算是张硕送给我们的一個人情。”大爷这人就很讲究，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
………
腾达大厦。
“萌芽这招，阴损的很啊。”陆建忍不住吐槽。
阿狸能得到消息，腾达这边自然也很快收到消息，二爷立即召见了陆建、礽鱼两位左臂右膀，商议应对之策。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萌芽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我们跟霉团的接触，应该是非常隐秘的才对。”二爷皱眉，不怒自威。
他怀疑团队内部有叛徒。
“我会好好排查的。”
陆建瞬时就感受到了压力, 投资业务可是他主管的领域。
“是要好好查查。”
二爷正闹心呢, 内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肯定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又哪里知道。
张硕会是一个挂壁，根本就是胡乱猜测的，不小心言中罢了。
“萌芽这一闹，把这事闹的是天下皆知，后续反倒是不好办了，我们要不要继续接触，继续推进？”陆建请示。
“接触肯定是要继续接触，就怕阿狸得到消息，不会再轻易退出了。”密谋的事情一旦曝光，就会让腾达很被动。
阿狸又不傻。
不管怎么说，阿狸现在都是霉团的大股东之一，真要从中作梗，哪怕能够强行合并，估计效果也是差强人意。
未必就能真遂了腾达的心愿。
“我倒是觉得，我们未必就要投资霉团。与其把资金跟精力花在拉拢霉团上面，倒不如集中资源，做大做强大丛典评。”
礽鱼难得发表意见。
“猩红资本热衷于撮合霉团跟大丛典评合并，那是因为他们在两家公司都持有股份，一旦合并成功，猩红资本就是最大获益方，避免两家内耗。我们并没有参与霉团前两轮的融资，不必当这个冤大头。”
“说的也是。”
二爷开始仔细权衡里面的利弊得失。
现在还只是2011年，霉团也并不是原时空的那个霉团。
原时空腾达撮合霉团跟大丛典评合并时已经是2014年底，彼时的霉团虽然还处在亏损期，但市场占有率高，估值更是高达一百亿美刀。
而这一世。
随着青橙集团的横空出世，不仅提前终结了团购大战，还提前开启了外卖大战，引得阿狸、腾达、千度等巨头纷纷提前下场。
结果就是。
还没等到霉团发育起来，阿狸全资控股阿里点评，千度全资控股诺米，腾达持股大丛典评，江湖上已经是三足鼎立的格局。
边上还有青橙集团虎视眈眈。
今年上半年，阿狸主导霉团b轮融资时，彼时霉团的估值才266亿美刀，跟三年之后的百亿美刀估值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由此可见，霉团此时的价值到底有几许。
“猩红资本最近在本地生活服务领域兴风作浪，未尝没有针对萌芽的意思，里面多少还掺杂着跟萌芽的一点私怨。”礽鱼继续添柴加火。
“确实是这样。”
陆建见机，趁势说道：“谈判的消息，会不会是猩红资本泄露的？”
陆建是真不想内部出这么一档子事，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去查，还要查出一个结果来，动摇军心不说，也会影响到他在团队的威望。
“是有这个可能。”
二爷扫了陆建一眼，也是轻拿轻放，显然很懂驭下之道。
“我的意见是，倒不如就此罢手，让霉团断了资金来源，估计很快就会被淘汰出局。除非猩红资本给霉团续命…”
说最后一句话时，礽鱼很是嘲讽。
显然也是很懂猩红资本的调性，一旦发现事不可为，抛弃霉团那肯定是不带一点犹豫的，也根本不讲什么情面。
“霉团能够在团购大战中脱颖而出，而且也不是烧钱最多的一家，其创始团队还是有其独到之处的。”二爷还在犹豫。
他看准霉团，也是看好霉团的创始团队。
相比之下。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大丛典评的团队明显是差点意思的。
一家初创企业值不值得被投资，甚至是被收购，创始人团队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因素。
三巨头内部的很多知名高管，都是创办的公司被三巨头收购之后，顺势加入的三巨头，然后再一步步往上走，光芒也是越来越耀眼。
可见人才是多么的重要。
“那也简单，等到霉团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大不了分而食之。”礽鱼就很冷酷，毫不避讳对霉团人才的觊觎。
“那就继续保持接触，但不表态。”
二爷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以观后效。
跟阿狸不同，作为流量供给方的腾达，对于本地生活服务业务，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热衷，至少不是腾达的核心业务。
这也是为什么。
腾达没有选择像阿狸那样，全资控股大丛典评，只需要战略投资，提供流量入口以及一定的资金支持，就可以坐享估值上市带来的红利。
巴适得很。
唯一的隐患可能就是薇信的横空出世，让腾达不再是移动互联网唯一的流量入口，赚的不那么轻松。
阿狸、千度都选择拉拢萌芽，根源也便在这了。
只可惜，对于怎么狙击薇信，腾达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薇信一步一步崛起，用户数量越来越大。
作为防守方，icq的用户数量已经接近饱和，基本处于“无敌”状态，除了做一些小修小补，完全做不到大改的方向。
好像也没有大改的理由。
一句话总结，就是icq已经迷失在过去的辉煌之中，改不出来了。
至于说腾达的另一款社交产品微聊，在转向陌生人社交之后，前期发展的倒是非常迅猛，但很快也遭遇到了瓶颈。
究其原因。
一是用户逐渐丧失了对陌生人社交的新鲜感。
二是出现很多别有用心的钓鱼号，扰乱了秩序，败坏了名声。
归根结底，人都是社会性生物，即便对陌生人交友很好奇，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熟人社交圈子当中去。
这就注定了微聊无法超越薇信。
可以说，在社交、游戏两大领域，腾达都面临着溃败的风险，也就难怪最近一段时间，二爷会表现的如此焦虑了。
………
12月15日，星期四。
一年之前，萌芽集团通过抵押后海三块土地，获得的20亿抵押贷款悉数到期，萌芽选择了用现金还款。
事实上，这二十亿抵押贷款也是已经转了好几手的。
就拿已经竣工的青云数据中心项目为例，拿到土地之后先做了土地抵押贷款，项目开工之后解除土地抵押，办理了在建工程抵押贷款。
中间其实也就是过了一道手续。
青云数据中心项目工程竣工之后，为了办理产权证，之前办理的在建工程抵押贷款也已经解除。
而且在这之后。
青云数据中心所在的地块，就无法再办理土地抵押贷款了。
【关于抵押贷款，之前了解不够，此处更正】
所以这20亿土地抵押贷款到期之后，一部分转化为了在建工程抵押贷款，等到萌芽大厦、青年公寓先后竣工，才需要还清这一部分的贷款。
青云数据中心项目的在建工程抵押贷款还清之后，又可以以青云数据中心的大楼+设备，去做固定资产抵押贷款。
同样也就是转一道手的事情。
而且，因着大楼+设备的造价远高于土地价格，转一道手续之后，事实上，萌芽集团还能从银行贷到更多的钱。
短期是现金流减少，等到后续抵押贷款到账，资金反而是增加的。
并不会真正影响萌芽集团的流动性。
………
第二天是星期五。
张硕刚到公司，就叫来蒋悦问：“跟银行方面，对接的怎么样？”
就怕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萌芽呢。
“挺顺利的，各家银行都很好说话，完成了抵押贷款的切换。预计下下周，新的贷款就将陆续批下来，打到集团账户上。”蒋悦也是悄悄松了口气。
“我没听错吧？”张硕笑着打趣。
“应该是我们放开青橙集团a轮融资，开了一个好头，不仅交到一圈朋友，无形之中还消除了很多敌意。”蒋悦说出她的理解。
谷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