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弦的琴,亦如她曾是无心的人,在她最落漠、无助的时候,是他的羞辱打骂,她就像这无弦的琴。他永远不会忘,他曾是如此残虐地待她……
他亏欠了她,欠下了一生一世都难以赎清的情债。
“这里躺的就是柴逍?”皇甫曜依旧怀抱着被烤焦一侧的古琴,只是烤焦而未烧坏。柴运可以想像,当时是如何的惊险,当他冲入火中,抢出来的只是一张无弦琴。
柴运苦笑,抱着酒坛豪饮一口,指指墓碑上的字:“她一直引柴逍为知己,我想她唯一爱过的是柴逍吧?”
她爱柴逍,如果真有,那已是过去,她爱他,爱的是他皇甫曜、林金麒。
皇甫曜走近墓碑,怪异地用近乎吓唬的口吻道:“富贵候,本将军要你离她远些,她是我的,是我的……不许你靠近,就算你们重逢了也不行。你告诉她:让她等着我,本将军百年之后定会去找她……”
柴运止不住狂笑起来:这太可笑了。她活着的时候不说,如今死了,两个男人还在这里说话。
这是悲凉而楚酸的笑,谁也没有得到,留下的只是她给他们的记忆,她那永不褪色的浅笑,她那永远明亮的眸子,还有柴运心里那一曲仿若天籁的曲子。
柴运笑罢,又狂饮几口烈酒,火辣辣的酒从喉咙处滑下,一路灼烈,就像她带与他那灼痛灵魂的伤:“听说,三月之后你就要去边城了。皇甫曜,不,林曜,而今你恢复了真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