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墨抱着凤红鸾的身子,始终一动不动。
房间各处都结了一层冰霜,晨起的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浣纱的格子窗冰霜一点点融化变成水珠滑落。
凤红鸾闭着眼睛不睁开,她忽然有那么一刻,很喜欢这份宁静。
许久,听到玉子墨淡淡的明明近在身边却似是飘远的声音开口:“明明世间有万千条最简单的路,你为何偏偏会选择最难的一条走?”
凤红鸾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终是没出口。她从来想走的都是最简单的路,可是到头来偏偏那条路成了最难的路。
“呵,你可知道我昨日是来做什么的吗?”玉子墨轻笑了一下,似嘲似讽:“我是来将你带走的。可是偏偏做了最愚蠢的事儿!”
凤红鸾心思一动,抿唇不语。
忽然,玉子墨猛地出手去点凤红鸾的穴道,凤红鸾手腕一转,拦住他的手。一招之间,两人僵持。凤红鸾埋着的头抬起与玉子墨低着的头目光相撞。她微微蹙眉:“你真是来我的?”
玉子墨浅淡的凤目藏了一抹深邃:“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而来?”
“云山屡次出手是你在背后支招?”凤红鸾想着这双浅淡的眸子终于被染上了颜色。
玉子墨不答,只是默然地看着凤红鸾:“你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以为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还能将我抓走?”凤红鸾挑眉:“况且你如今都不一定能走的了。”
若是昨日他寒毒发作之时,子墨第一时间出现就对她出手的话,即便这云寝殿有云隐暗卫,有黑雾,有红衣,也挡不住他,毕竟她可以胁她为质,但如今她寒毒挺过,虽然功力未全恢复,但子墨给他输功了半夜,自然也是损伤甚大。
“我胁迫你,还是一样可以走的。或者将你带走!”玉子墨低头审视着凤红鸾:“红鸾,你当该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玉子墨。”
凤红鸾心口顿时一酸,想起那些他陪着她相伴困苦中的日日夜夜。手忽然紧紧攥了一下。触到玉子墨手腕清凉入骨她顿时一惊:“怎么这么凉?”
玉子墨忽然出手,错开凤红鸾的手瞬间点住了她的穴道。
凤红鸾心中苦笑,她为何总是将他摆正不了在敌人的位置?但若不是他昨日相救她寒毒发作濒临危险,又如何能让她摆正位置?
玉子墨眸中的深邃退去,不看凤红鸾,将她揽在怀里,飞身出了房间。刚到院中,黑雾带着云隐暗卫瞬间包围了冲出房间的玉子墨。
“你们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想要我与她一起死。我是很愿意的。”玉子墨看着黑雾和云隐暗卫淡淡开口。
黑雾握着宝剑的手顿时一紧。他自然知道青王守护了少夫人多年。对于少夫人这样的女子来说,得不到,一同死,也是令人觉得值得。
“不能放他离开!”红衣大喝一声,走过来,看着玉子墨,冷声道:“亏我家少夫人待你形同至交。你就这般回报我家少夫人对你的信任?”
玉子墨嘴角扯出一抹冷嘲,淡淡道:“我要至交做什么?我想要的是她的人。”
凤红鸾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
红衣顿时一惊,看了凤红鸾一眼,立即道:“少夫人如今是我家少主的夫人。挟持有夫之妇,青王不觉得脸薄?”
“在我眼里她可不是什么有妇之夫。”玉子墨淡而冷地道:“若不是昨日我出现,你以为你们如今还能有少夫人?”
红衣脸色一白,看向黑雾。
黑雾依然如一团浓雾,此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一团黑雾中一道寒光尤为凛冽,须臾,黑雾身子动了,快若闪电对着玉子墨出剑。少主下了死命令保护少夫人无恙,他自然不能任人带走少夫人。
“住手!”凤红鸾忽然开口。 △≧△≧,
她知道子墨给她用功半夜,内力如今早已经损耗无几,要恢复也不是一两日之功,自然挡不过黑雾一剑。她心软也罢,妇人之心也好,至少做不到让黑雾在她面前伤了子墨。
黑雾顿时停住身形。
就在这时,玉子墨忽然飞身而起,抱着凤红鸾向云寝殿外飞去。
红衣顿时大喝:“拦住他,不能让她带走少夫人!”
黑雾和云隐暗卫蜂拥追去,数道黑影顷刻间就出了云寝殿。
凤红鸾听着耳畔呼呼风响,感觉清凉的风拂过面颊,带着丝丝清冷,吹起她散乱的青丝,她抬眼看玉子墨,玉子墨脸上面无表情。
垂下眼睫,凤红鸾遮住眼中的情绪。